她是杵头,专门负责处理尾货。但早些年下过墓,销过货,更收过货。
所谓触类旁通,她虽然不会扒散头,但绝对懂:就像这只香囊,已不是用手艺高超这样的字眼来形容,而是高绝。
比起赵老太,有过之而无不及……
女人又叹了口气:“听说,他最擅长的,也是瓷器。与之相比,修补金银的手艺,只能算一般。”
“啊?”任丹华愣了一下,看了看女人手里的香囊,“补成这样,只能算一般?”
那补的好的,又应该是什么样?
“赵老太有两只破了的鸡缸杯,就在他那里。有没有补好不知道,但如果他不会,赵老太不会把这种稀罕物交给他。更不可能让大儿子和两个孙子像跟班一样,整天围着他转……”
女人放下香囊,“抛开斗彩,至少二老板的朋友能确定:无论是青花、五彩、珐琅彩,他信手拈来……”
“而且尽得杨彬真传:观星、堪山、舆水、寻龙、分金,他无一不通,无一不精……”
任丹华张着嘴,一双桃花眼中水波流转。
会鉴定,会修复……这两门手艺可是她亲眼见过的:远远的瞅一眼,甚至都不用上手,就能将物件的年代、材质、来历看个九成九。
甚至于哪里坏过,哪里补过,怎么补的,都断的清清楚楚。
至于修复……香囊就摆在眼前,大姐浸淫了半辈子,见识比自己广,经验比自己丰富,她说好,那就肯定好。
而且,他还会修陶瓷,甚至修的比金银器还好?
而古墓中最多的明器是什么?当然是陶瓷。而最容易坏,最容易破损的,也是陶瓷。
更关键的是,他还会堪舆,会寻龙分金。
盗墓好盗,销货更好销,只要胆子大,只要不怕死,来个人就能干。
但找墓,这是纯纯的技术活。包括大姐,包括马山,在这上面吃了多少亏,栽了多少跟头?
就是因为手下没有这样的人才,更是因为抢人才,原本一个锅里搅马勺,却反目成仇。
最后不得不转行:一个干掮作,一个干杵头……
赵想越是兴奋,女人双眼泛光,蠕动着嘴唇:“大姐,这是个人才!”
只要拢络过来,赚不完的钱……
女人不置可否:确实是个人才,而且是全才。但她总感觉,有些不合适。
这么年轻,能力这么强,手艺这么高,干什么不好,跑来盗墓?
而且有前车之鉴:他舅舅,可还在牢里关着呢……
“别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先补好这一件!”女人点着桌子,“你找个机会,让我见一见人……”
任丹华精神一振:“当面见吗?”
“见一下也不是不行,但最好不要让他知道我的身份。但我又怕,他早就知道我?”
女人想了想,“这样,你安排一下,我隔着镜子看一眼。”
“好的大姐!”任丹华答应着,又突想了起来,“哦对了,千金庐肯定有监控,录像行不行?”
“相人相人,面由心生,只看录象哪能相的出来?肯定要见到人……”女人摇着头,“不过你先弄过来,我先辩一辩……”
任丹华点着头,当即就给冯世宗打电话。刚说了两句,她下意识的愣住:“什么,监控被人偷走了?呵呵,冯老板,你敢不敢编的像一点?”
不知道又说了什么,任丹华气哼哼的挂了电话,咬着牙:“河还没过,就想拆桥……冯世宗,你是不想好了?”
女人却觉得不大对:那么大一座百缯斋摆在那里,又不是联系不上,没必要来这一套。
“监控什么时候丢的?”
“说是前天,店里进了贼,丢了几件银器。”
女人皱起眉头:跑金店偷银器,眼瞎了,还是脑子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