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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晚大雨倾盆瓢泼而至,多数宾客都没有来得及走安排住了下来,只有少数晚夜中冒雨,匆匆离去。
应拭雪坐在窗边短台处,细瘦伶仃的手臂关节支在窗棂上,支着下颌从窗上看底下的花园。
本来那晚以为宋明礼会严厉斥责、或者大发雷霆,但是都没有,对方以一个常人难以忍受的意志力松开钳着他的手腕,目光中糅了很多很多、难以言说的情绪。
他后来不是没有和宋明礼解释过,自己并没有和单奇有那种关系,可是宋明礼已经不相信了,或者说,他一直坚持的某种类似于信仰的东西突然有一天全盘崩塌,使他整个人陷入了一种暂时虚无的状态。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定的。
应拭雪视线在这间屋子里环视了一圈。
从那天起他被带回紫荆别墅,到现在三天时间内,他都没能再出这个房间一步。
应拭雪把头侧搁在蜷缩起的膝盖上,那有点像被丢下的小猫可怜巴巴地把自己蜷起来等着大猫来捡自己,眨着眼看着屋内应有尽有的设施。
他和哥哥,怎么就突然走到这一步了呢。
房门处倏地传来动静,应拭雪噌地一下把腿放直,坐出正常坐着的样子,在他坐好的下一秒,门应声而开,宋明礼端着托盘进来。
“来吃饭。”
应拭雪睫毛晃了晃:“。。。。。哦。”
他赤着脚下了台,还未走到桌边,整个人就倏地双脚离地,被人单手抱起。
“啊!”应拭雪下意识惊呼一声整个人贴着抱住宋明礼的脖子,宋明礼左手端着托盘,右手稳稳把他抱在怀里。
走了几步侧身将托盘上的饭放到小桌上,然后把他放在柔软的沙发里,从衣柜里找了袜子,单膝跪在沙发前,抓着他的脚踝给他穿袜子。
应拭雪被逗得发痒忍不住把脚往里收,刚有一点征兆动作,宋明礼大手就牢牢扣住他的腱骨往回一拉,
——沙发太软,他差点被拉的滑下去,好不容易两手抓住边上扶手堪堪稳住身形。
“哥?”
宋明礼将两只袜子都给他穿好,站起身来:“铺了地毯也要记得穿袜子。”
他去卧室洗手间洗过手,回来时应拭雪还乖乖坐在桌边凳子上,已经摆好了碗筷,却没有先开始吃。
见他回来眼前一亮,又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
宋明礼暗笑,还跟个小孩似的。
出自何姨之手从小吃到大,银鱼都是挑过刺细细处理好,和蛋一起炖成羹,入口鲜甜咸香,一勺入嘴,应拭雪整个眼睛都弯了弯。
两人没有说话室内却丝毫不显尴尬,默契又静谧的氛围流淌,一时只有碗筷叮叮当当碰撞的声音。
应拭雪放下空了的小碗:“。。。我吃好了。”
宋明礼点了点头,伸手接过那个小碗和自己的空碗摞起来,并上勺筷就要重新端出去。
“哥。”
在宋明礼迈出房门前,应拭雪忍不住开口叫住了他。
“楼下的花开了,我想去看看。”
宋明礼缓缓转身,语气轻描淡写:“外面刚下过雨,天冷地滑,过一段日子吧。”
应拭雪抿了抿唇,宋明礼已经推开门,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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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得出宋明礼应该是将公司的事务大批量压缩,基本都是上午早早出去办公,中午就回来和他一起吃饭,小睡过一会儿后,便和他下午一起待在房间,线上处理公务。
常常是应拭雪坐在书桌的一侧看着将要学的专业的书,宋明礼就在另一侧和人开着会议视频,各做各的互不打扰,却又彼此和谐。
某次宋明礼正在会议上和人沟通下一项目的细节,突然桌下小腿被踢了踢。
他回头,应拭雪正看着他,用口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