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
宋明礼有些残忍地将左手食指竖起,压在了面前人殷红柔软的唇瓣上,堵住了他所有开口的可能。
应拭雪微微睁大了眼,带着点无措地看他。
一路小跑已经让他本是皙白的面色染上绯红,尤其是这样看人时,眼中像染了一层水漓漓的水光。
他也这样看过别的男人吗。
一片暴怒之中,宋明礼这样想着,面色愈发沉冷。
“别说话,”他用了点力的、像是在蹂躏某种刚刚盛开的、尚稚嫩的花瓣,甚至要注意克制五指力度才能不把那花瓣揉坏,又恨不能彻底大力的,将其碾出汁水来:
“等会儿有你哭的。”
这是什么意思?
应拭雪来不及细想这句话背后包含的是何等深挚、又隐秘的含义,宋明礼已经收回按在他唇上的手,又强硬拉着他一路往庄园更深处走去了。
其实今晚接接连连这么多事情发生下来,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缓过神仔细思考,或者说他没想过宋明礼反应会这么大,走的又这么急。
最后停在别墅二楼一间门前。
宋明礼伸手推开门,应拭雪只来得及看清里面应该是一处无人居住的客房,就紧接着被一股大力推撞到门上。
宋明礼仍单手箍着他手腕拉高到头顶,忍着另一只手去捏他肩骨的冲动,那几个字几乎是从牙关里挤出:
“为什么是他?”
应拭雪抬头,看到了他已经泛出血丝的眼瞳。
他愕然地微微张口,宋明礼几乎是低吼着又问了一句:
“为什么是他!?”
。。。。。。
从很早的时候、比如说有人开始开应拭雪关于情爱的玩笑,或者说刚刚在宴会上有人有意无意提起应拭雪时,他心里都会涌出这样难以名状的焦躁。
喜欢的人,宋明礼在心里念着这四个字。
小雪有一天,也会有自己喜欢的人吗?
他会将那个人当做生命中的唯一,用那双桃花一般的眼对着他微笑,耐心地听他讲话,在无数个缠绵的清晨从被窝里伸出细长的手臂,依赖地勾住那个人的脖颈,然后在他的丈夫的脸颊上印下温柔一吻。
不。
为什么呢,为什么会这样呢,他们不是在很多年前就将生命牢牢交织在了一起,从小在冷的没有一丝人气的别墅里互相依偎取暖着长大,应拭雪十三岁那年第一次来到梵城,说出的第一句话是他的名字。
。。。。他们难道不才是彼此生命中最重要的人吗?
宋明礼的呼吸痛苦地颤抖着。
就算有一天、他可怕地想着这个事实,就算真的有一天,一定要有个人要和小雪共度余生。
——那为什么会是单奇呢?
应拭雪摔碎的小熊瓷偶是他给他重新拼起来的,发烧生病的时候是他衣不解带通宵不合眼地照顾,平时小雪每天的每一餐每一口水,都是他一点一滴关照着安排着怕他饿了冷了痛了,单奇他又做了什么。
就算应拭雪真的要选,那也应该选他!
这一念头如石破天惊,屋外雷声轰隆而至,彻底照亮了一直掩在两人之间的不堪。
宋明礼低头,惊愕地在应拭雪的眼瞳中看到了自己面目全非的倒影。
我为什么会这么想。
我一直。。。是这么想的吗?
。。。。。。
我真的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