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生被电话铃吵醒。
脑子昏沉。
对面问:“你好,是林砚生吗?”
口音古怪,像外国佬,但“林砚生”三个字咬得格外清楚。
“是我,”他答,“你是……?”
“我是你的弟弟,我是说,我和你是同一个妈妈。妈妈快死了。她生了病,病得很重。她思念你,可她愧疚。她不知道我联系你。我从电话簿找了很久,终于找到你!我想,你可能会想来见她最后一面。”
翌日。
林砚生订好前往英国的机票。
医药费是一笔巨款。
他当机立断,找到相识的地产经纪小陈,把居屋挂牌出售。近来房市回暖,好价不缺买家。
落地后。
他所谓的弟弟却没出现。
林砚生感到不妙。
他在本地举目无亲,英文口语又不好,周折数日,总算是找到了妈妈。
才知道,她再婚后并未再育儿。病是重病,传真给他的病历没作假,只是她没治疗,自医生处开了点止痛药,住在一间阴暗的地下室里等死。
34
林砚生把妈妈接回融城。
问卖房的进展。
不问还好。
一问,发现小陈不知所踪,而他的房子竟然已经被出售。
林砚生连忙报警。
警官说:“文件齐全,系你亲笔签字,有法律效力。买主有交易收据,房款全额汇出。”
林砚生手脚冰冷:“我一元都没见到。”
“记不记得有签合同?”
“有一份代理协议。”
“那就是了。一定是趁你着急让你错签了东西。”
“我为你介绍律师,林先生。”
看他老实可怜的样子,警官说。
官司有得打。
可是,雇佣律师的费用又要从哪来?
他的房子暂时冻结,存款大半被骗去,还要为妈妈买汤药,已经捉襟见肘。
半年前,罗耀山向他辞行,说遇上麻烦,需要去国外避上一年半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