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妄,是真,是今生。
寒冷从交握的手传来,流向我的四肢百骸,手机的温度仿若烤栗。
像有强粘性的胶封住了我的唇舌,让我听见了关兰的声音,却无法立刻做出回应。
“露露?露露你还好吗?”
关兰的声音开始焦急,而我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或许飞跃的白光暂时蒙骗了大脑,让我什么也没有多想。
凉意落在身上,我才发现是从祂发丝里渗出血色水珠,滴了下来。
每一次见到,我都会为仿若鲜血的颜色失神、亦失声。
血色在我腿上开出一点点红梅,而后汇聚在一起,蜿蜒成冰河。
现在,河水忽然活了,血色勒缠皮肤。
我险些惊叫,岌岌可危的理智将声音拦截,将我从茫然空无的状态拉了出来。
“我、我还好。”仿佛从梦中惊醒,我大口地呼吸着,声音微颤。
关兰听出了我的异常,她问道:“露露这是又做噩梦了?”
祂冰冷的指节扣在我的手背上,蜿蜒的血色水流沿着缝隙渗下。
寒气几乎要侵入骨缝,我哆嗦了一下,并拢双腿。
只要有微小的缝隙,水流就可以去往任何地方,哪怕是我羞于启齿,又无从阻拦。
腥甜的血气因祂的接近更加浓郁,祂的唇几乎要碰到我了。
水流在试探后开始冲撞,风也如有实质地撩拨我的神经。
寒气刮得皮肤有些疼,我微微眯眼,想让那滴要落不落的眼泪赶紧滴下,以免阻碍视线。
偏在此时,关兰因为焦急,一遍遍地唤我名字。
“露露、露露?露露你还好吗?”
屏幕在视线里模糊,我捏着手机,跪坐在地,呼吸吞吐寒雾,涔涔热气随毛孔吐纳散开。
膝盖因为腻滑的地面险些劈开,我慌忙稳住平衡,也不忘拿好手机。
幽冷的黑色影子虚虚环住我,好似是怕我跌倒。
这个意外让我更加难捱且煎熬。
已经很难受了,祂还在关兰再次问我的时候,松开一直交握的手。
寒凉的指尖划过我的脸颊,最后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祂看向屏幕,似是催促。
不见我开口,祂微微蹙眉,风和水追随祂的意志,腻浪堆叠,我几乎坐不稳了。
“露露是不是被吓到了?”
“不怕不怕哦,这个月二十三号我就回去了,到时候有我陪着你。”
耳边是关兰温柔的安抚。
“嗯”我艰难地自喉咙里挤出字,断断续续地回答她的话。
“不不用担心,我没事的。”
我自知异常无法遮掩,但至少不能让关兰猜到我在做什么。
分出一点力气,按下静音,我才敢放任自己大口喘气。
急促的呼吸让口鼻骤然吸入腥甜的寒雾,我被呛得咳嗽,冰冷柔软的手在我背上轻拍,动作熟稔轻柔。
我难受得呛出了泪花,在泪光里,我想。
有时候我真会觉得,我们是否在过去就已经相识,否则祂又怎会对我这样了解?
或许只是因为祂变了模样,我才没能认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