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柱子黝黑的皮肤好不容易养白了几分,整个人意气风发得很。
乔岳跟着忙上忙下,人实在太多了,田家的亲朋好友、过命之交的队友们……接亲、挡酒,酒水是喝了一肚子。
田柱子想要开溜,又被扒拉住胳膊,只好按耐住性子继续和人喝酒。
喝了一圈,“我先去个……”
“别啊,你还未和我喝呢!”
田柱子不知道第几次被拦了下来,他忍不住仰天长啸。
难怪之前山子成婚时神思不属,总是一副走神想开溜的样子,他算是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心痒难耐了。
他也好想跑啊。
乔岳在旁边不道德地笑了下,甚至还学他之前那般,“别走啊,还未喝尽兴呢,你着急跑什么?”
田柱子嘴巴一撇,求饶道:“山子哥,大人有大量,行行好,帮我顶一下。”
乔岳笑得很开心,“行,去吧。”
也不再为难他。
田柱子得了话,赶紧跑了。
夫郎夫郎,他终于有夫郎了。
“啪”
一声推开了门,田柱子跨过门槛时,实在忍不住跳起来,“嗷”
一声,一巴掌拍在头顶的门框上。
第96章你瞎说八道
隆冬腊月,细雨自天下斜斜落下,如刀割般打得脸颊生痛。
树叶上的露水被凝结成冰晶,河面的浮冰折射出晶莹的亮光。
清水县县城的城门敞开一半,门口站着两个身穿棉衣的守卫,脸颊都被冻得黑红,其中一人双手交叠揣在袖子里,说:“真是稀奇,我长了二十岁,可从未遇到过这么冷的天。”
另一人颔首附和道,“甭说你了,我比你大十来岁都未见过。”
未打冰雹前,这天还与往年差不多,雹子一下,便一日赛一日的冷,家里的妻儿好些时日都不出门了,整日窝在家里烤火。
俩人说着话,就有一辆马车从城门后出现,旁边还有几人在后面跟着,他喊了一声,“李哥,罗哥……是你们啊,我还以为……”
他一连串喊了下来,又问他们准备出城干什么去。
马车里那人掀开帘子,穿着一身狐裘,腰佩大小双玉珏在动作发出叮铃的响声,只见他隔着窗户,轻蔑地扫了他一眼,淡淡地来了句,“嗯,尔等要把门看守好。”
说罢便施施然坐直,放下帘子,“开车。”
马车闻声动了起来。
年轻守卫被堵了一句,涨红了脸看着对面。
对面的守卫哂笑完,“好端端的,你喊他们做什么,莫不是不知道我们这些县令留下来的班底招人恨。”
中年守卫名唤陈德,之前是巡捕班头,颇受县令看重,后头县令花大价钱圈养的那头畜生发了狂,在县衙四处咬人,而作为直接拿它取乐的县令自然也没能从虎口中逃脱。
就连他的直辖上司县尉也是一样的下场。
彼时,县丞带着李家和一众打手赶到,里头有个能耐人,硬是将老虎给压制住,老虎受了伤就给逃走了。
之后县丞就直接当上了县里的老大,至于他们这些当时在外头上值侥幸逃过一劫的人虽是还在县里干活,却就像是拖油瓶一样被人嫌弃。
方才出去的那一队人领头的那人叫李富文,虽未考取过什么功名,但还是凭借是县丞内侄的关系,成功拿下税吏一职。
若不是如今营生难找,陈德早就想不干了。
奈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这边发起牢骚,出去的李富文那边也不遑多让。
“富文,这么冷的天,我们真的要挨个村下去收秋税啊?”
前头赶车的罗二强忍不住打起哆嗦,他这衙役是靠讨好李富文得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