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的破庙里,阿沅正借着佛前那点昏黄的油灯光,用粗布擦拭着一面刚收来的铜镜。镜面蒙着层厚厚的铜绿,像结了层老痂,她指尖蹭过边缘的缠枝莲纹,能摸到凹凸不平的刻痕。 “这破镜子,值不了几个钱。”蹲在门口补鞋的阿爹叹了口气,鞋锥子穿透麻布的声音在空荡的庙里格外清晰。他刚从城外的乱葬岗回来,裤脚还沾着泥点和草屑,那是替人收敛无名尸换口饭吃的营生。 阿沅没抬头,指尖蘸了点草木灰继续蹭镜面:“掌柜的说了,宋镜讲究个‘范正纹清’,这镜子边缘的莲纹刻得细,说不定是大户人家用旧的。”她今年十六,爹娘原是城里的铜匠,三年前一场瘟疫带走了娘,铺子也烧了,父女俩就窝在这破庙里苟活。阿沅跟着爹学过些辨铜的本事,平日里帮古玩铺收些旧铜器,换点米粮。 忽然,指尖传来一阵刺痛,阿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