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时妄走过来了,在他身旁坐下,抬头看向夜空。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夜风穿过庭院的声音。
月色清冷,洒在二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又分离。
经过晚上那场打斗,两人都有些疲倦,卸下了心里的紧绷,就只是这么吹着凉风。
石阶上,宁鸢独自喝着酒,微眯着眼,酒意晕染了他的眉眼,使那双惯常精明的眸子多了几分慵懒的迷离。
他随意地晃着酒壶,破开夜晚的沉默:“这月亮,还挺圆的。”
时妄默然不语,只是扭头静静地看着他,眼底的光晦暗不明。
“睡不着?”
时妄低声问。
“嗯,”
宁鸢仰头灌下一口酒,喉结轻微滚动,语气含糊地道,“心里乱得很,喝点酒散散烦闷。”
夜风拂过,吹乱了他鬓边的一缕发丝,酒气混着微冷的夜色,弥漫在两人之间。
宁鸢微微仰头,月光映照在他的眉眼间,勾勒出一张五官普通,神态却极具风流之色的面容。
眉毛微扬,在夜色下透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眼尾微微上挑,天生带着几分戏谑和不羁。
薄唇略显苍白,却因饮了酒而染上一丝淡淡的红色,添了几分惑人的风情。
他随意地倚靠着,肩背放松,衣襟敞开了一些,露出锁骨的线条,随着他的动作若隐若现。
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洒脱之意,仿佛世间风月都不曾入他的眼。
时妄静静地看着,目光落在那张脸上,竟一时有些移不开视线。
夜色之下,此人的神态松散而随意,面容普通,却偏偏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魅力,像一坛气味熟悉的酒,轻轻一开,便让人微醺。
从这个角度看,丁圆又像极了那个人。
宁鸢,他的将过门的道侣,他找了三年未果的人。
夜越深,时妄越想他。
大抵是想得恍惚了,连面前这个面目可憎的地痞,他都看得顺眼了许多。
时妄正发愣,宁鸢忽然转过头,眼角微微上挑,唇边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时妄,我问你个问题。”
时妄看向他,目光沉静:“问。”
“你以前的道侣……”
宁鸢拖长了声音,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眼底的情绪玩味而几近戏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时妄的指尖微微一滞,没有立刻回答。
宁鸢在心底不屑,眯起眼睛,轻笑了一声:“别紧张,我就是随便问问。
大家都说,你为了找他,几近疯魔。
可我就有个疑问,既然你那么喜欢他,为什么会把人给弄丢了?”
时妄的脸上瞬间黑了,他拿过宁鸢脚边的酒坛子,将余下的酒一饮而尽。
“你心里对他,到底是什么想法?悔过吗,还是觉得,他是坏人,他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