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龙率先转身,大步走向机库深处敞开的运输机尾舱门。
红狼紧随其后,步伐稳健有力。
黑狐松开骇爪的手,在她肩头轻轻按了一下,眼神交汇,一切尽在眼底。
骇爪回以一个极轻微的点头,快步跟上。
巨大的战术运输机匍匐在跑道上。
机腹尾部的液压坡道已经放下。
队员们正依次登机。
磐石用力拍了拍自己崭新的外骨骼系统,像是在确认什么,深吸一口气,扛起沉重的装备箱,低头钻了进去。
牧羊人低声念着什么,手指在胸前快速划了个祈祷符号,才踏上坡道。
无名依旧像一道影子,无声无息地没入机腹的昏暗之中。
红狼走到舱门边,没有立刻进去,他停下脚步,回头望向斯科普里基地之外,那被暮色和硝烟共同笼罩的、看不见的北方天际线。
那是贝尔格莱德的方向。
深陷的眼窝里,掠过一丝极其复杂、难以言喻的光芒——
有未竟的怒火,有刻骨的仇恨,更有一份沉重的、注定无法亲手了结的遗憾。
他沉默地看了几秒,然后猛地转身,弯腰,身影利落地消失在机舱内。
黑狐站在骇爪身后半步,看着她利落地检查完最后一个装备包,才一起走向舷梯。
当骇爪踏上金属坡道时,她的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身体有瞬间的僵硬。
贝尔格莱德。
惨烈的围困与突围,倒下的身影,刻骨铭心的耻辱和复仇的渴望……
如今,他们却要飞向相反的方向。
一种巨大的、空落落的遗憾,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比斯科普里的寒风更刺骨。
黑狐的手适时地、稳稳地托了一下她的肘部,坚定而温暖的力量传来。
骇牙深吸一口气,瞬间的软弱被强行压下,腰背重新挺得笔直,头也不回地走进了机舱的阴影里。
黑狐紧随其后。
威龙是最后一个。
他站在敞开的尾舱门口,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他抬手,对着虚空,对着贝尔格莱德的方向,极其标准、极其用力地敬了一个军礼。
动作定格一秒,仿佛在无声地告别,也仿佛在承诺终将归来。
礼毕,他利落地转身。
沉重的液压声响起,尾舱门缓缓闭合,将外界的光线和寒意隔绝。
引擎轰鸣声透过舱壁传来,震得人胸腔发麻。
队员们各自在两侧的网状座椅上固定好自己。
安全带锁扣的“咔哒”声此起彼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