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第二件功劳,说起来也很可笑……你潜伏在沈家这几日,应该看到那个车夫白阔海了吧?”
“他其实是沈耘意在绿林盗匪中发现的人才,虽然人有些憨直,却是天生巨力,有万夫不挡之勇,当个前锋猛将或是贴身保镖很是合适。”
“更重要的是,此人曾经有一位结义大哥,就是当年化名刘山宗的梁国开国之君,刘崇。沈耘意用话诓骗了这个白阔海,让他没法去投靠这位结义大哥。”
“他原本想在回家以后面见皇帝,亲自向他推荐白阔海。没想到当晚就丢了性命,白阔海也就稀里糊涂在沈家做了个车夫。”
“白阔海性子憨直,平常不受人重视,竟然在这种环境下蹉跎了十多年,只为了跟沈耘意的一句誓言。”
“这个人对我大有用处,等一下你且看着……”
“接下来要说的,是沈耘意献给皇帝的第三件功劳:只要此物现世,必定让千万人为之震撼,立刻就要引燃一场血雨腥风。”
讲到这,李琰的双眼熠熠生辉。
她不顾臧少陵的震惊神色,伸手到那破损的皮栲栳中细细摸索,终于抓出了两团黑乎乎的干硬团子。
“当年的干粮果然坚硬实在,居然过了十几年都没有腐坏……”
“这是什么?”
“行军打仗时,若是条件艰苦,连肉干米面都没有,吃的就是这个橡子面团。入口很硬,要拼命咀嚼才能啃动。”
“此物可以保存数月甚至几年,所以每个老兵都会在身上带两个,以备不测。”
臧少陵虽然对橡子面团能保存这么久有点惊讶,但也实在不知她为何要找这个。
李琰用刀刃削砍和敲击这两个面团,面团渐渐碎裂,其中一个终于露出了其中玄机——
面团中间竟然藏着一大块晶莹剔透的玉!
“这是……”
臧少陵的声音有些颤抖,显然她已经猜到了几分。
“这是唐末就丢失的传国玉玺。”
李琰用帕子擦干净了,预洗上面的污秽,终于露出它的庐山真面目——
一方青碧色玉玺静卧掌中,螭龙纽盘踞,威仪天成。玺身一侧有金丝嵌补的痕迹,犹如一道愈合的旧伤。翻转过来,赫然是八个虫鸟篆字——“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朱红印文仿佛浸透着千年的天命与血火,就这样被李琰托在掌心。
此时此刻,第一缕日光照在她身上,青碧玉玺、朱红印文与她雪白莹润的手掌交相辉映……这一瞬,她宛如天人临世,让人不敢正视。
“受命于天,既寿永昌……”
她无意识地低念出这八个篆文,声音轻得像一声叹息。
“这也许是上天补偿我的因果。”
“这一次……天命在我,我即为天。”
她清晰缓慢的说出这一句,臧少陵忍受不住内心的悸动,双膝一软,顿时跪倒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