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周大人昨夜突发恶疾,殁了。 苏微站在账房的案前,看着沈砚用左手誊抄周大人的祭文,他的笔尖在宣纸上抖得厉害,墨点溅在“忘年之交”四个字上,晕成朵乌黑的云。她今年三十一岁,腕上的沉香木珠子被攥得发烫,昨夜南京的急信还摊在案边,陈小姐的字迹潦草得像被风吹过的芦苇:“周大人暴毙前,曾与南京织造府的人密谈,提及‘砚微染坊的旧案’……” “三爷爷,南京的人又来了!”阿福撞开棉帘,声音带着哭腔,手里捏着封火漆封口的信函,蜡印上是个陌生的兽纹,“说是……说是织造府派来的,要查咱们和周大人的往来账目!” 沈砚的笔猛地顿住,墨滴在祭文上洇开,像块洗不掉的血渍。他抬头时,眼里的红血丝比染缸里的苏木水还深:“让他们进来。” 苏微的心沉得像块浸了水的靛蓝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