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承终于收回了目光。
他的眼神,阴冷如蛇。
“传令下去。”
“今夜三更。”
“请我们那位‘忠心耿耿’的林大人……”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出山。”
……
北境,望月关。
帅帐之内,温暖如春,酒肉飘香。
身为北境守将的崔炯,正搂着一个舞姬,喝得满脸通红。
“满上!都给老子满上!”他举着酒杯,大吼大叫。
一名副将凑上来,忧心忡忡:“将军,我们这样谎报军情,万一陛下查下来……”
“啪!”
崔炯一巴掌扇在副将脸上。
“蠢货!”他骂道,“天高皇帝远!他查个屁!”
“等京城那边事成,这大炎的江山,就有我们崔家的一半!到时候,老子就是开国功臣!”
“你懂个屁!”
就在这时,帐帘猛地被一股巨力掀开。
一股夹杂着冰雪的寒风,瞬间灌满了整个大帐。
一名身披玄甲,面容冷峻如刀削的将军,站在门口。他的盔甲上,还带着一路风尘的寒霜。
正是虎贲中郎将,赵破。
崔炯醉眼朦胧地看过去:“你他娘的是谁?敢闯本将军的大帐!”
赵破没有理他,径直走到大帐中央,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的丝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八个字,如同八记重锤,让喧闹的帅帐瞬间死寂。
崔炯的酒,醒了一半。
赵破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如同北地的寒冰。
“北境守将崔炯,玩忽职守,谎报军情,动摇国本,临阵怯战,其罪……”
“你……你血口喷人!”崔炯脸色煞白,猛地站了起来,“这是污蔑!是构陷!”
他指着赵破,声色俱厉:“我是崔家的人!你敢动我一根汗毛试试!”
赵破眼皮都没抬一下,缓缓吐出诏书上的最后一个字。
“……斩。”
“我看谁敢!”崔炯彻底慌了,拔出腰间的佩剑,“来人!给本将军拿下这个乱臣贼子!护驾!护驾!”
帐内的亲信将领们,面面相觑,无人敢动。
赵破,动了。
没有人看清他拔剑的动作。
只看到一道快到极致的寒光。
“噌——”
一颗人头,带着难以置信的表情,冲天而起。
血,溅了三尺高。
崔炯的头颅在空中翻滚了一圈,“噗通”一声,正好掉在桌案中央的烤全羊盘子里,眼睛还死死地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