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场之上,沐淮安脊背是挺直着的,双手被粗绳勒出紫痕,凌乱发丝间露出一双眼睛,眼神满是对高台之上官员的嘲讽。
曾几何时,这些人个个都对舅舅卑躬屈膝,如今却变着法子往舅舅身上泼脏水。
他只后悔不曾发现舅舅的难处,整日在庄中伤春悲秋,任由舅舅一人苦苦支撑,倘若有来世,他定接过舅舅的担子。。。。。。
刽子手的刀光晃过,虞清欢瞳孔骤然睁大,几乎下意识扑了过去,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刀锋落下,伴随着身后百姓的惊呼,头颅滚落,血溅在刑台之上!
看着倒下的身子,虞清欢浑身发抖,不停地提醒自己,假的,都是假的。
那一阵白光闪过,她又被撕扯着,伸手想去挡眼睛,等再睁开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漆黑的地牢。
虞清欢尚未从方才亲眼目睹沐淮安被斩首一幕中缓过来,视线就被此刻眼前的一幕占据。
只见一脸灰败的萧景和,指尖抵着酒杯,唇边噙着与她记忆中全然不符的冷笑。
成王败寇,他认了。
他只怪自己生在皇室却不够心狠,竟还惦念着从不属于自己的父子之情。
内侍面色不忍,却不得不开口,“殿下,到时辰了。”
虞清欢顿时反应过来,那杯中的是毒酒。
她无法阻止,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萧景和将杯中毒酒一饮而尽,如同方才刑场上的沐淮安一般,倒在地上,没了生息。
接连目睹亲密的两个人死在眼前,虞清欢胃里翻涌起一股恶心的烧灼感,想吐。
她几乎不用确认就知道,这一定是前世都发生的过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回到这里。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离开这里,回到每个人都活得好好的地方。
白光又一次闪过,吞没视野的刹那,她看见了前世的自己,逃跑被抓回韩府,被韩邵用带刺的鞭子打得浑身是伤,最后倒在地上咽下最后一口气。
只见韩邵一脸嫌恶地踹着她的尸体,“又晕了,真是不禁打!”
虞清欢一阵恶寒,那股被时间平息的怨恨升腾而起,看着眼前这张被她刻意不去想起的脸,只恨不能亲手杀了韩邵,这个前世把自己虐打而死的男人。
院中的下人看着主子挥鞭,还拳打脚踢的,一个个都不敢阻拦,更不敢吭声。
就在这时,韩夫人匆匆跑了过来,“别打了别打了!”
“儿啊!别打了!”
韩邵这才停了下来,吐了一口唾沫,“娘,你又怎么了,没看见我在收拾这小贱蹄子吗!?”
看见地上血肉模糊的虞清欢,韩夫人满脸惊恐出声,“你怎么把人打成这样?”
韩邵满不在意道,“我要是不打重点,她下次还敢再跑!”
韩夫人急得赶紧喊人,“还不快把人扶进屋里去,请郎中来!”
韩邵嗤笑,“娘,请什么郎中,过两日就好了。”
这小蹄子命硬,怎么打都死不了。
虞清欢怨恨滔天,只恨自己不是厉鬼,否则此刻就索了韩邵这个畜生的命。
韩夫人气急,推了儿子一把,“我说了多少次,这是京城来的,和你以前带回来的那些个不一样!”
“现在人娘家人找来了,就在厅子里要见她,你把人打成这样,你说怎么办!”
韩邵不以为意,当初去京城迎亲时,他就见过虞家人,一个个掉进钱眼里,“拿些银子打发了就是。。。。。。”
虞清欢愣住了,娘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