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镇大人,阮文惠要干什么,还需要日宣冒险进顺化城去?”
陈光耀脸色突变,猛地一个巴掌就把裴得宣给扇倒在了地上。
“你们果然跟阮文惠还有联系!”
“这一巴掌,是春昔日在富禄社救了我一命,我才打的,日后再有两头下注的想法,你们裴家全族都得死!”
这一耳光非常重,直接把裴得宣打的陀螺般转了几个圈,鼻血哗哗的往下淌,整个下巴鲜红一片,右半张脸肿的跟猪头一样。
裴得宣甚至眼冒金星的在地上半晌都没能起身,好似下巴已经有些脱臼了。
陈光耀蹲下身体,摁住裴得宣的下巴轻轻一送,咔吧一声,立刻就合上了。
“要不是你们在归仁还立了一点功劳,要不是吴文楚还算识趣,已经带着人前来参拜了,你们裴家不会有这个机会的。
阮文惠要做什么事,你们不用知道,让裴日宣把他看见的一切,都仔细记录下来。
然后继续联系裴世达,我们的这位叔父比你想象的野心要大得多,正好可以利用一下。
至于以后他是引火烧身还是功成名就,那就是海阳裴氏的造化了。”
裴得宣赶紧点了点头,心里很明白,他刚才确实到鬼门关走了一圈了。
若不是还有点香火情和用处在,他很肯定,陈光耀已经动了弄死他们的念头了。
。。。。
顺化,王宫。
阮褔旸看着一步步逼近的阮文惠,倒是还算淡定。
作为一个刚继位就被俘虏,现在还不被广南人承认的阮主,阮褔旸对这一切其实非常熟悉。
因为自从他爷爷武王阮福阔死后,掌握大权的张褔峦就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弄死他,他的待遇,一直都非常惨,从未改变过。
“看来,富春是要守不住了是吗?”阮褔旸听着耳边传来的惨叫声,身体在不停地哆嗦,说话也有些颤抖,但大体上还是保持了仪态。
“是的,主公!”阮文惠看着王座上身穿明黄色龙纹袍的阮褔旸,忽然拜倒在地。
“臣阮文惠,起兵本为清君侧、灭张褔峦,拥立王孙,廓清朝堂。但天不如人愿,今日不得已,要犯上了。”
阮褔旸面无表情的看着阮文惠,没有管阮文惠是真心还是装模作样说这些话,而是颤抖着站了起来。
“听闻庆暊道人在大洋中山崩了是吗,现在可有人继位?”
庆暊道人就是死在海上的定王阮褔淳,这个时空由于没人给他上谥号,所以一般称呼他,用的是他的称号庆暊道人。
阮文惠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南贼莫子布据说要拥立六子晪。”
十四岁的阮褔旸突然长长叹了口气,“庆暊道人,生的糊涂也死的糊涂,他到死都不会知道是谁害死了他。”
阮文惠闻言猛地一震,而他身后不远处的裴日宣已经冷汗淋漓了。
“黄廷惠,你斗不过莫子布的,我以前见过他,那时候他还是个傻大个,但眼睛却很有神,听说他很窝囊,但那些在富春的明人还是愿意追随他。
现在他醒了,就没有人能阻止他了,你也不能。”
听到阮褔旸叫他黄廷惠,面上似乎有讥笑之色,又听到这小子说他斗不过莫子布,本来就对阮主没什么尊重阮文惠上前。
阮褔旸看到阮文惠上前,又坐回了王座上,并身体前倾把脖子伸的长长的。
“我还是想要一些体面,念在你祖上吃了一百多年阮家的俸禄,还请用白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