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你弟弟入伍未三月,便提为什长,有本事啊。”
仓曹冷笑:“我父兄皆为军职,有恩荫之规,怎就是罪?”
“那这呢?”
赢子夜翻出另一卷文书,语气冷了几分!
“军械库出入登记,从去年至今,少了三百具弩机,五十车精铁,仓储记录上却无缺口。”
仓曹喉头动了动,依旧沉默。
“你倒是死得起。”
赢子夜看着他,眼神锋利,“可你知道孟琰他们怎么招的?他们没招。”
仓曹愣了愣,眼神微微变色。
“你们都够‘忠诚’。”
赢子夜目光一寸寸扫过他,“不过他们可没你走运,被发现时,舌头已经咬碎,毒血翻涌。”
仓曹眼中终于浮出一丝剧烈波动。
赢子夜靠近一步,低声道:“可你不一样。”
“你儿子还活着,在咸阳郊外安家。”
“他娘是你从南市赎回的,可还记得?”
仓曹猛地抬头,眼神瞬间变得骇然。
“想想你家那口井,是不是该重新修一修了?”
“小孩子若夜里梦游,不小心跌下去,可就可惜了。”
“你…你卑鄙……”
“你忠义,”赢子夜打断他,“可惜你家人不是。”
仓曹咬牙,脸色痛苦挣扎。
“我不信你真敢……”
他话未说完,赢子夜已命人取来一卷手令。
“这是我送你妻儿迁出护卫所的文书。”
他扔至地上,“想救他们,就从现在开始说——”
“是谁设的转运点?化金的药水是谁配置?你们暗中联络的,还有谁?”
仓曹僵坐良久,牙关咬得咯咯作响。
“……我说。”
他的声音低哑,眼角泛红,像一头终于屈服的狼。
“孟琰逼我动了库账…他说只要调出军械与金料,就保我家人平安……”
“金子那边,是卫桀设的据点……”
“他们手里有假章,能走皇库。”
赢子夜收起文书,语气淡漠:
“带下去。”
走出牢房时,他回首看了眼那张扭曲的脸,语气幽冷如冰:
“真忠心的人,不会用家人换命。”
风起于狱门,寒意袭人。
至此,死局已开,败局已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