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却瞥见墙上悬挂的《卫公兵法》。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几个朱笔圈点格外刺目。
他忽然想起上月巡城时,父皇曾拍着他的肩膀说:“雉奴掌金吾卫,朕睡得安稳。”
李义府俯身捡起密报,指尖划过“太子登基”
四字:“当年秦王掌天策军时,也未曾事事请旨。
如今魏王已在笼络羽林卫,若让他抢先”
他故意顿住,目光落在李治腰间的鱼符上。
“右金吾卫下辖左右翊府。”
李治的声音混着金属冷意:“王顺的左翊府今日当值平康坊一带?”
李义府眼中闪过精光:“正是。
且王中郎曾受殿下厚恩,其母的汤药费至今由府中支取。”
他从袖中掏出一卷名册,“这里有二十名金吾卫死士,皆在晋王亲卫名录之外。”
“够了。”
李治猛地插剑回鞘,“戌时三刻,我亲自带队。”
“殿下三思!”
李义府急得叩首,“金吾卫调动需双符勘验,陛下若”
李义府瞬间明白了。
李治要借着“紧急缉凶”
的名头,绕过常规调兵流程。
他望着眼前这位素来被称作“仁弱”
的晋王,忽然想起史馆中记载的“秦王夜叩玄武门”
,两者竟有微妙的相似。
戌时三刻,平康坊街角。
李治身披黑色大氅,右金吾卫的“卫”
字旗在身后猎猎作响。
王顺领着二十名亲卫候在巷口,铠甲下露出的袖口绣着小小银鱼——这是李治亲卫的暗记。
“见过大将军。”
王顺单膝跪地,声音低沉。
“卑职已探明,魏征与李百药此刻正在府中密谈。”
李治点头,目光扫过金吾卫将士腰间的横刀。
这些刀刃皆新磨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恍若他今早亲自检查时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