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征颓丧的说道。
李百药斟了盏冷酒推过去,清冽酒香混着炭火气刺入鼻腔:“玄成啊。”
“你当忘了高颎的教训?文帝晚年猜忌,高仆射直谏被贬,终至朝政日非。
如今陛下虽怒你,却仍留着‘魏公’的尊称,便是念着旧情。”
魏征冷笑一声:“旧情?”
将杯中酒一饮而尽道:“若靠旧情维系君心,那这贞观之治,不过是建在沙堆上的楼阁!”
说到这里,魏征眼神发狠:“明日我再行劝谏之事,若陛下执迷不悟,我便在太极殿前长跪不起。”
李百药急得跺脚:“玄成,糊涂啊,你难道忘了《晏子春秋》里‘君正臣从,君僻臣谏’的道理?如今陛下只是暂迷心窍,你我当徐徐图之。”
魏征听到徐徐图之这话,突然一愣。
沉默半晌后说道:“百药,你说如何太子登基,是不是要比陛下更好。”
李百药眉头直跳。
这话是可以直接说出口的吗。
“玄成,慎言!”
魏征却不管不顾:“难道我说的有错吗。”
李百药道:“可陛下当年不也有‘天策上将’的贤名?玄成,你别忘了,玄武门之变”
听到玄武门之变,魏征酒就醒了。
眼神直直的看向李百药,竟多了几分光彩。
可李百药的心,却在往下掉。
——
魏王府。
李泰正听着柴令武得到的密报。
“平康坊酒肆的耳报神亲眼所见,魏征与李百药密谈至酉时末,席间数次提到‘太子登基’‘玄武门’等字眼。”
“魏征说,若靠旧情维系君心,这贞观之治不过是沙堆上的楼阁’,又说‘太子登基或许更好’。”
李泰冷声道:“玄武门?他竟敢提玄武门?”
柴令武沉吟道:“魏征素以直臣自居,如今竟与李百药私议储君废立,这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说到这里,柴令武几分轻笑:“更妙的是,李百药曾修《北齐书》,最善借史讽今,他们若拿‘玄武门之变’作比,陛下怕是要夜夜难眠了。”
李泰皱眉:“单凭借几句醉话,如何坐实罪名?”
柴令武笑道:“魏征在朝中可得罪不少人,届时自有人发难。”
李泰笑着点点头。
——
晋王府。
李治自然也得到了消息。
“殿下,此乃天赐良机。”
李义府拨弄着香炉,沉香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透着几分狡黠,“魏征身为太子太师,却在酒肆狂言‘太子登基更好’,还敢提玄武门——这分明是把刀柄递到您手中。”
李治猛地将密报拍在案上:“我身为右金吾卫大将军,若擅自调动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