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邢轻轻摇头,低声答道:“主公爱惜部下,亲如手足。
无情的……是末将。”
“要委屈你了。”
“能为主公分忧,是属下分内之事。”
李易叹道:“忒简单的道理。
凌寂一时怒火攻心,刁霖年轻贪功,他二人都没有看破。
王湛或许看破了,可他一心想与袁公昭斗个高低,也没说出来。
只有你……这幽州军中,只有你最像我。
逐鹿本就不易,问鼎更是艰难!”
他冷笑着摇头,说:“军师何其聪慧,怎会在此时刺杀陈煜,给他向我发兵的把柄。
反之亦然。
陈煜绝不会赐死军师,反而会想法设法拉拢他,再不济,也得广布谣言,伺机挑拨分裂我等。
他要向萧山景动兵了,此时为免腹背受敌,正需要安抚我。
就如袁公昭送回南宫,也是这道理。
只有萧山景,最希望将我拉进来,最好先和陈煜打个两败俱伤。
他孤居海外,占的天险,更易得渔翁之利。”
“主公英明。”
“此次你率军南下,又秘会了刘梓益。
以你之见,日后我们该从何处入中州。”
萧邢毫不迟疑地答道:“蜀州如今生变,虽然刘梓益口口声声效命主公,但那老匹夫蛇鼠两端、内怀窥窬,已不能尽信。
属下料定,若有朝一日主公与仁宗开战。
若主公命他合兵夹击,他必借故拖延。
反之,若仁宗命他北上,他多半见我军旗,便佯败交差。
等到局势大定,他才会倾出大军去讨伐输了的一边。”
“说得好。
以你之见,破局关键还在青州?”
萧邢又摇头道:“青州多群山,易守难攻,如今又把持在袁公昭手中,他必广驻营寨,以静制动,挫我锋芒。
末将以为,日后兵入中原,最后还是会落在北凉。”
“墨城。”
李易点点头,这才满意的笑了起来。
“军中有你这样见识的人,不多了。
萧邢听令。”
“末将在。”
“你冲撞上官,本该革职查办,念你效力多年,素有功勋,着贬为羽林校尉,三日内去西凉赴任,到田老将军帐下效命吧。”
“末将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