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杣答他,又说:“幸好考了满分,免了学费,要不然我就得进厂打螺丝了。”
“不过,每年暑假我都会去深市的玩具厂打螺丝,只是赚到的钱都被我爸妈强行要走了大部分。”
她语气略带遗憾。
“你的样子,不像会傻到把你有多少钱都告诉他们。”
谢佑安猜测道。
杨杣对着车窗外瘪了瘪嘴。
“说到这个我就来气。”
她语气不爽,“那时候还没成年,是村里的大姐带着去的,她做担保。
工厂会把我拿到了多少工资告诉她,她在告诉我爸妈,我爸妈再给她点好处费。”
“第二年,我和那个大姐商议,让她帮忙少报点工资给我爸妈,我给她好处费,让她有两头的好处费可拿。
她这样做了。
但是,她后来用这件事要挟我,让我晚上出去陪她的男同事吃饭。”
“我气不过,就恶人先告状了。
和我爸妈哭诉,说她教唆我假报工资,还要带我出去认识不三不四的人。
那时候,我妈还一心想着等我大点了嫁个有钱人。
听到这话,她杀到了那个大姐家去,撒泼一顿要回了好处费,还在村里宣传开了那个大姐在外面的‘所作所为’。”
“那时候,觉得我妈还挺维护我的,但再想想就知道她在意的是钱。”
“谢佑安,你呢?”
杨杣问他。
“我爸因公牺牲,我一路绿灯,大学前上最好的学校、免所有学杂费。”
谢佑安一句话概括了他的所有。
“你妈妈呢?”
杨杣又问他。
从来都没听他说过他爸妈,杨杣也是好奇了。
“我爸牺牲后没几年,我妈嫁给了我爸的战友,跟着他去了外地。”
谢佑安还是简而言之。
那也比她好。
“你们不来往了吗?”
杨杣继续问他。
“她现在的家庭幸福美满,就不打扰她了。”
谢佑安淡淡地说。
杨杣听不出他话里的情绪,没安慰,也没接话。
还是比她好。
杨杣替他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