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乔贞想了想,转向汪紫瑞,一脸歉意地道:“汪监州,司法刑狱,本是刘监州份内之事。
本府要你负责抓捕嫌犯,本意是为刘监州分忧。
不过,刘监州所思所虑,也有他的道理。
如果一桩案子,分由两人经办,彼此沟通不畅,确也容易出问题。
此前安排,都是本府的错,是本府思虑不周,那要不然……,此案还是移交刘监州全权负责?”
汪紫瑞登时气了个倒仰,早听说乔府尹懦弱无能,没想到他怂包到这般程度。
乔贞弱弱地道:“汪监州,你看……”
刘以观淡淡一笑,轻蔑地瞥了汪紫瑞一眼,那讥诮、嘲讽、不屑的眼神儿,让汪紫瑞羞到无地自容。
刘以观道:“乔府尹,既然如此,那下官就当仁不让了。
关于这王烨然……,本来下官这就把他羁押起来待查,也是合情合理的。
不过,下官与汪通判毕竟是同僚,既然有汪通判为他作保,下官也不好太过份。
那么,此人就先交由汪通判管制吧。”
乔贞喜形于色,道:“正该如此,正该如此,大家都在临安府做事,正该齐心协力,一团和气。”
刘以观淡淡一笑,拱手道:“乔府尹,下官公务繁忙,告辞了。”
他不屑地看了一眼汪紫瑞,便拱着手,一步步倒退到签押房门口,把袍袖一拂,转身就走。
门外围观者顿时闪开一条道路。
两旁围观者中,东厅的人一个个趾高气昂,威风不可一世。
北厅的人则是满面羞惭,纷纷低下头去。
刘以观在阶上站定身子,沉声道:“把何七七和梁俭带走,准备拿人!”
东厅的人如雷般轰喏一声,便簇拥着刘以观扬长而去。
乔贞见刘以观走了,便对汪紫瑞赔笑道:“汪通判,本府……”
汪紫瑞忽然双手合什,向着乔贞拜了三拜。
乔贞愕然道:“汪通判,你这是做什么?”
汪紫瑞肃然道:“下官一向敬畏神明,见像必作礼拜,万一真有灵性呢。”
“啊这……”
汪紫瑞道:“下官身体不适,向府尹告假几日,歇养一下身体,还请府尹允准。”
“这个……”
“多谢府尹,下官告退。”
汪紫瑞一拂衣袖,转身便走。
门外留下的都是北厅的人,一见汪紫瑞脸皮子发紫,跟练了“紫霞神功”
似的大步而出,众官吏公员不屑地往厅中一瞥,也自纷纷散去。
签押房里,乔贞呆立半晌,往空荡荡的门口看了一眼,忍不住轻声一笑。
他摇了摇头,抚须道:“这个汪通判,倒是一个耿直可爱的人呀。”
……
樊江和王烨然回到了冷冷清清的主事签押房。
因为北厅在东厅面前被压了一头,人人脸上无光。
一众吏员执役便三五成群,聚在一起骂人泄愤,嘲讽泥胎木塑的乔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