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筷夹起最后一块放在碗里研究了很久,这东西,怎么看也像豆干,咬上一口,确定就是豆干。从前住小屋的时候一小碟豆干对我们来说也是奢侈的菜肴,他竟还瞧不上眼,从来不吃。一口
“好吃吧?”我早说好吃他还不信。
正埋头喝汤的人突然呛住,咳了两声后恢复优雅的仪态将碗里的汤喝完,然后放下碗勺看了一眼边上的女官,淡道,“撤了。”
“恩?”
一桌的杯盘眨眼间被撤走,除了我手中的一双筷子什么也没留下。这就撤了?!我…我才吃了半块豆干!
没有人理会我,侍女捧上温茶和漱盂伺候他漱了口,女官又端来吃的茶递于他手中。他捧着香浓的热茶喝了一口这才赏眼看我一眼,意思很明白,还不快滚。
回去的路上我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太可能,半块豆干,不至于吧?我到底是哪儿惹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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搬至少君的寝殿堂我享受着与往日天差地别的待遇,周围的人对我有求必应,不出寝殿的范围我可以自由地到任意一个地方,只要我高兴横着走也行。
几日来我像个尾巴似的整日跟着他,可又不算他的丫头。他有数不清的丫头使唤,负责端茶的不能去拨灯,负责拨灯的不能去研墨,负责砚墨的也绝对不能说‘少君该用膳了’,那是侍女官才有的资格。我可以端茶可以拨灯、砚墨,如果不怕挨冷眼还可以提醒他该吃饭了,还也可以什么都不做。难不成他们是让我做比女官更高一等的大丫鬟?
“说起来没有人叫我做丫鬟,是我自己跑来粘着他的,怎么可能有这么大牌的丫鬟,你们说是不是?”
上午是书房上课时间,授课的朱、贺两位先生不喜欢我,我便待在书房外自己打发时间。发现台阶下有个蚂蚁洞,拿竹签沾上糖水把一窝小东西引出来,再坏心地用醋画了个迷宫将它们困在里面。
“可我也没烦着他,他不爱和我讲话我也不聒噪。恩…我想想,一句两句…一共才讲了六句话。放弃吧,出不来的。”
打从母亲教会我画这迷宫我便拿来作弄可怜的小蚂蚁们,那时候这些小东西不好找,我得在阳台放上糖块等半天才能引来几只。
母亲,我的亲人,我有多久没有想起他们了…
“姑娘,秦姑娘!”
女官的喊声将我拉回神来,抬头见他已站在书房门口。今天的课结束了?
“你想在那儿蹲多久?”
他眼里有不耐烦,却不先走,等我跟上去才迈开脚步。
接过女官递来的手绢擦掉手上的糖和醋,心喜他竟会等我,悦声问,“去哪儿?”
“可会骑马?”
我双眼一亮,“会!”没骑过不代表不会。
“哦?”他很是意外地挑起眉。
侍女官笑道,“姑娘不会也无妨,少君骑术精湛堪称我明都第一。”
“哦…”我疑惑地看了一眼女官和几名侍女,她们干什么这样看看我又看看他,还笑得那么…奇怪。
正和他并肩走着时,一个将领打扮的人从不远处疾奔而来,没等到他的跟前便单膝跪下地,盔甲随之发出沉重的声响,这盔甲比侍卫和校练场兵将身上的都要来得厚重。
“少君请移驾!” 。。
第十四章(2)
马儿终是骑不成了,我独自返回住处,万万没想到会在途中遇上一个人。
“姑娘托我收起的东西我想该还了,忘了在下这个人这些总忘不了吧?”
我不停地摇头,没忘,没忘,“祈公子!”
他哭笑不得,“怎动不动就拉拉扯扯的。”
我忙放开他的袖子,“见到你,我…我高兴。”
“我看你是把我当成了那只鹰,我个儿比它大,这才只是拉人不是抱人。”
“没…”我当然不会‘抱人’,也没有动不动就抱小瘸脚,小瘸脚不喜欢我抱他…
六年前离开明府时,我把为数不多的‘财产’交给了祈公子保管,其实也就是祈公子和他给我的东西,祈公子送的鲁班锁、九连环,他给的披风。
“公子,请用茶。”
不用我说侍女自晓得奉上茶,祈公子点点头挥挥手屋里的人便全部退了出去。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