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枢没松开掐着人中的手,另一只手则轻轻拍着他的胸口,帮他顺气。
“叔父,感觉好些了么?”
柳公元喘了几口粗气,意识逐渐回来了,看着近在咫尺的林枢,眼神复杂。
林枢这才松开手。
柳公元刚准备道谢。。。。。。
林枢又开口了,声音不大,却足够清晰。
“叔父,您先歇歇。”
他顿了顿,语气温和,内容却让刚缓过气的柳公元差点又背过去。
“不过,您先前说的话,小子觉得还有几处不妥当的地方,刚刚没来得及说完。”
柳公元一脸苦相,刚想坐直些,就听见林枢那声音又响起来了。
林枢继续说道:“您自诩鸿儒,张口闭口圣人言,礼法纲常。”
“却不想想,您为这天下,为这百姓,又做过什么呢?”
林枢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在安静的大殿里回荡。
“您教出来的学生,遍布朝野,其中又有多少个成了鱼肉百姓、为祸一方的贪官污吏?”
“您自己呢?除了在这里教训自家晚辈,搞窝里横,还为天下苍生计,做了什么实事?”
柳公元气得胸口剧烈起伏,手指再次颤抖起来,指着林枢:“你……你……”
“你什么你!”
林枢语调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讥讽,“不思为国分忧,不念百姓疾苦,却在这儿摆鸿儒的架子,训斥一个晚辈!”
“我看您这皓首匹夫,空谈误国,不过是个插标卖首之鼠辈!”
“鼠辈!”
这话骂得太狠,太直接,殿内顿时一片死寂,连呼吸声都听不见了。
柳公元一张老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反驳不出来。
林枢却还没完,他话锋一转。
“我还听闻,叔父近来正为了您家那位童养媳,向陛下请奏,要立一座贞节牌坊?”
这话一出,柳公元像是被雷劈中了一般,浑身一僵。
林枢继续道:“真是感天动地啊。
您家儿子三岁早夭,儿媳妇六岁进门守寡,到如今,怕是二十多年了吧?”
“二十多年的青春年华,就这么守着一个牌位,守着一个空名。”
“我倒是好奇,这二十多年,她一个年轻女子独守空闺,到底……便宜了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