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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绘锦摇头,"
你去陪老人家说说话吧。
我很快就来。
"
看着苏绘锦离去的背影,君景澜感觉心里某个空缺的地方,正在被一点点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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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时辰后,君景澜和苏绘锦如约坐在了那老人的房中。
老人在看到苏绘锦时,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开口问道:“君大人,这位……”
君景澜转头,对着苏绘锦会心一笑,随后紧紧握住她的手,说道,“老人家但说无妨,我的所有事,都不必瞒她。”
老人看着君景澜眼中满溢的情意,以及两人交握的手,面上浮出一丝释怀的欣慰,缓缓应道,“好,那老夫,便知无不言了。”
老人微微挺直脊背,陷入回忆之中,缓缓说道,“老夫姓吴,名春信,曾为太医。
多年前,君大人降生之时,老夫受先皇之命,前往赵家为少夫人接生。”
“当日,老夫抵达侍郎府,来到夫人门前,却未见赵公子,府中其他人也不见踪影。
整个房中,唯有老夫一名太医,布帘内的稳婆,以及赵夫人的贴身丫鬟在侧。”
吴春信顿了顿,声音略显沉重:“彼时,夫人胎位不正,状态也极为不佳,孩子迟迟未能降生。
老夫本想找人取些参片,让夫人含服以增力气,可刚出门,便有下人来报,说赵公子已然离开府中。”
吴春信抬眼看了看君景澜,终究还是没将那个下人转述赵公子的话说出口——既是孽种,能活就活,活不下来,也是老天开眼……
君景澜听闻此言,没有牵住苏绘锦的那只手,因用力攥紧,手背上青筋暴起,关节都泛白了。
苏绘锦留心看着,稍稍靠近些,将他的两只手轻轻掰开,交握在自已手中,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给予他无声的安慰。
吴春信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那晚,少夫人历经三四个时辰的煎熬,终于在凌晨时分诞下孩子。
稳婆将孩子抱出,可门口无人等候,稳婆竟不知该将孩子交予何人。
老夫上前一看,那孩子虽是刚出生,却眉眼分明,五官精致,一看便知日后定是个俊朗的模样。”
“待贴身丫鬟将孩子抱给赵夫人看时,老夫听到赵夫人喊住正要离开的我。
老夫停下脚步,隔着布帘行礼,问她还有何事。
她问我,赵公子是否在……”
吴春信回忆到此处,眉头紧皱,“老夫正不知如何作答,便听到里面丫鬟突然大喊:‘出血了……’老夫心想,定是赵夫人心情郁结导致产后大出血,忙要吩咐用药,可赵夫人却语气平淡地从屋内传出一句:不必救我……”
苏绘锦听到此处,眼眶微微泛红,她难以想象,当年那个年轻的女子,在那样绝望的境地下,是以怎样的心情说出这句话的。
她下意识地握紧君景澜的手,君景澜的脸色愈发凝重,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已镇定下来,问道:“那后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