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月音樱唇凝住,想起他在奥雷面前的那番夸口,心中漾起一丝不妥,却颇抓不住要害。
“而且,为了低调行事,你我也将隐去身份,只扮作寻常北地商人,要委屈公主一些时日了。”言语间,他已来到她身前,微醺的身姿倾覆,连轻言细语都沾染了淡淡酒气:
“母亲点了名,静泓师傅也要同去,难道公主不想和微臣一起,就当是漂洋过海,去新罗玩上一趟?”
萧月音的鸦羽长睫微颤。
他最前面的几句话,倒让她终于抓住了要害——
既然只是寻常商事,那么她这个金枝玉叶,完全可以不用与他们同赴新罗。
但后面几句话,又让她把拒绝之语,生生咽了回去。
有静泓和裴溯同行的旅程,听起来也没那么难耐了。
她因为他的话而面色缓和,自然也落入了裴彦苏的眼中。
“只是到了新罗,微臣也不能再如此称呼公主了。”男人说话的尾音,有淡淡的遗憾之意,“须得换个叫法。”
“嗯?”萧月音被他这没头没尾的话蒙住。
“以后,微臣唤公主,‘真儿’,何如?”墨绿色的眼眸里,温柔满溢。
可是,
萧月音堪堪舒展的心头再次抽紧,头皮也骤然发麻。
桢儿……
裴彦苏深慕萧月桢,以“桢儿”唤之,既显亲密,又不过分露。骨,合情合理。
只是自她被送到宝川寺的当晚,住持便也为带发修行的她,取了静字辈的法号。
也正因如此,她才会唤静泓为“师弟”。
而那个法号,恰恰就是“静真”二字。
静真居士,也可以是“真儿”……
不止是吻,他用舌尖卷起的嫩,肉还未得到疼惜,又承了牙齿的轻咬。
“啪嗒”一声,萧月音捏着的黑子,终于从指尖滑落,跌在了两人交。叠的脚边。
如雷击,或如滚了沸水。
她克制不住地浑身颤。栗,又一声嘤咛。
意识逐渐混乱松散,连他什么时候放过她的都不知道,只在她急促的呼吸逐渐平缓下来时,被他蹂,躏过的那只耳,又听到裴彦苏靠近的声音:
“不想和真儿分开睡,一晚上都不行。”
54。
不出意外的是,之后的棋局,萧月音输得溃不成军。
她的棋艺本就拙劣至极,即使是她摈除杂念、摆定了心思、用尽了技巧与裴彦苏对弈,恐怕也吃不了他几子。
更何况他不断落在她耳珠上的吻,和他在棋上风格几乎相同——
以进替守,步步为营,半点不让她有回击的余地。
而最后的结局,也正如他先前那半是承诺半
=请。收。藏[零零文学城]00文学城努力为你分享更多好看的小说=是狠话的那般,在这偌大的棋盘上,竟然没让萧月音占到半点机会,吃他哪怕一枚白子。
裴彦苏的孟浪之语刚刚落地,突然有光亮一闪,照得萧月音睁不开眼。
是他背后的窗牗之外,有闪电划过。
而在她屏息的转瞬之间,又有一声震耳轰鸣,是夏雷滚滚,穿云破月而来。
暴雨如注,雨水如倾盆一般砸落下来,砸出如珠玉一般的碎裂之声,又不间断向下滚落,在房檐窗沿上声声敲打,将萧月音方才被电闪雷鸣惊得停滞不前的心,纷纷扰扰、一声一声拉了回来。
今年以来,华夏各地多干旱,即使到了仲夏时节,雨水都十分稀少,上一次的雨下在大婚那日,却远没有今晚这般盛气凌人。
萧月音垂眉,回来时自己还穿着早晨去观刑时的衣衫,本是和衣而眠的,眼下已被换成了样式保守普通的寝衣,大约是值夜的戴嬷嬷为她换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