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年春,太后六十大寿,陛下下旨,普天同庆。
自从大皇子出生之后,太后去礼佛的次数便成了一年一次,待上一个月便匆匆回宫。
谢晏川知道,他和母后从前虽然相互扶持了许多年,但很多事在那,他们母子之间到底是有了些许隔阂,至少算不得多亲密,但谢长曦不一样,是她的孙儿,是她儿子血脉的延续,她自然万分看重。
最关键的是,谢长曦是这宫中唯一的皇子,父皇母后恩爱不说,谢晏川也不会偏心。
而且看着认真给她行礼的谢长曦,太后温和的笑了笑,谢长曦同谢晏川很像,却因着那么一位母亲,到底不同了一些,至少要比谢晏川重情义许多。
“明哥儿怎的又来了?这段时日不是说课业重吗?”
“母后说,祖母对孙儿好,孙儿应每日来给祖母请安,和祖母说话,不能将孝道挂在嘴上,而是要体现在一言一行上。”
太后笑了笑,“你母后这般通透的性子,的确是难得。”
谢长曦还在太后宫中的时候,谢晏川也去了,看着谢长曦给他行礼,摸了摸儿子脑袋就让人去上课了。
等到大皇子离开之后,太后却是不甚赞同的看着他,“皇帝对太子,是不是太过苛刻了些?”
谢晏川无奈,他幼时的时候,可比谢长曦难过许多,母后都不曾多言,只对他颇为严厉。
“明哥儿同你的情况不同,轻松些也无妨,等此事一了,那些朝臣必然安分许多。”毕竟等到了那个时候,他们能选的也只有谢长曦了。
他们必须忠于这个大皇子。
“朕知道,只是身为太子,必须有些过人之处,才能服众。”
“你正值壮年,这般着急做什么?”
谢晏川笑了笑,“这一次,母后的六十大寿,朕欲大肆操办一番,还望母后配合朕一二。”
太后不急不缓的端起茶杯来喝了一口。
“皇帝想要做什么?”
“母后的六十大寿,各地的封王应都要进京朝贺了。”
“这样啊,太子那边等不住了?”
“应是如此,百姓何辜?为了防止生灵涂炭,朕便送给他们这个机会。”
太后颔首,“哀家明白了,皇帝放心去做吧,哀家还能拖后腿?”
太后大寿,普天同庆,八方来贺。
自从谢晏川登基之后,京城之中已经许久不曾办此等喜事了,陛下这样的手笔,可是从未有过啊。
可谢晏川却什么都不曾说,只是让内务府和礼部好生准备,不得有误。
这样的大事,裴云舒自然也是要盯着的,更何况她是皇后,理应统管后宫的一应事务,不过有淑妃从旁协助,她倒也不十分忙碌。
谢晏川看着手中的折子,“太后寿辰,这些人倒是比朕还上心,这是铁了心要贿赂朕啊。”
谢晏川看着各地的折子,全都是请安的折子,言语之中是在试探陛下的意思,这个寿礼,该如何送。
“不过都是搜刮百姓罢了。”
谢晏川轻叹一声,裴云舒也在看,“陛下莫恼,这事结束之后,也该整顿吏治了。”
“嗯。”
谢晏川登基之后,事情都是一样一样办的,贪多嚼不烂,除了裴云舒不在计划之中,剩下的人,他要做,便没有做不成的。
整顿吏治这种事,自然紧要,也非一朝一夕可成的,但之前,朝中人员混杂,并非全然忠心于他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