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她要像故事里那四个英雄少年一样爱护百姓,早晚找到那个洞口,把它死死堵起来,防止有无辜的人经过时误入。
可想着想着,她觉得有点不对:
“爷爷,你怎么什么都知道,你该不会就是当年逃出来的那位工匠吧?”
“哈哈哈哈——”老人爽朗大笑:“那谁知道呢!”
橘生惊奇地瞪大眼睛,入神地猜测起老人的身份,那方才唤她的声音忽又第三次叫起,听起来已经十分不耐烦。
橘生终于不敢再耽搁,抱着脏衣篓急急忙忙跑回茅屋。
一道身影正叉腰站在屋门口,恼怒地瞪着她。
橘生低着头走过去,与方才听老人讲故事时天真活泼的样子截然不同,她此刻只有小心翼翼。
见四下无人,她声音小小地唤了声:
“皇上。。。。。。”
南璃君眉头紧皱,想到如今身边只有这小宫女追随伺候,硬生生忍住想要扇人耳光的冲动,改为在橘生胳膊上狠狠拧了一下,气骂:
“都什么时辰了?衣服没有洗!饭也没有做!还有,我说了多少次,不要再叫我‘皇上’!你想让旁人听见,害死我不成?!”
橘生不敢躲,也不敢揉被拧痛的地方,只能怯懦地低声回应:
“知道了,夫人,对不起,我现在就去做饭。”
对于橘生乖觉顺从的模样,南璃君不仅不觉得舒坦,反而愈发来气,忍不住想给她一个耳光,胳膊挥到半空,却被一只有力的手拦住。
南璃君这下更加恼怒,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恨恨甩开来人的手,转身进入茅屋里间。
橘生仍旧站在原地。
她没有回头,也没有动,身子绷得紧紧,能感觉到一个胸膛就贴靠在她后背。
一个很得体,却又很近的距离。
近到她可以用后脖子的皮肤,清晰地感觉到那胸膛热腾腾的温度。
可以闻见那人身上熟悉好闻的青柑气息,混合着一点热汗,还有些许石灰粉末的味道。
见橘生站在门口不动弹,不言只好拍拍她的肩膀。
橘生如梦初醒般“哦”了一声,赶忙将门口让出来,头低得更深了。
不言径直进入里间,不知道他向南璃君比画了什么,后者十分不高兴道:
“怎么又是这点钱?就二十文,还不够三个人吃饭呢!我还要买蜡烛,夜里读书的,这样怎么行!”
南璃君又是一通发脾气,不言那方自然是沉默着,说不了话。
橘生在门口听得心疼。
自打从皇宫逃出来以后,为躲避天罗地网的官兵抓捕,不言一直挑最偏僻无人的道路行走,在最荒凉的村落茅屋歇息。
出宫时,不言浑身是血,南璃君身上只有件单衣,二人全靠橘生兜里的十两银子才有的吃喝,硬撑了两个月。
但坐吃山空,为了养活两个小小女子,不言必须找点差事干。
只可惜,他说不了话,许多差事干不成;又为躲避官兵追捕,不敢肆意抛头露面,最后只能选择去黑石料场扛石头。
一天下来,他肩膀磨得红肿渗血,浑身是汗,能挣五十文钱。
五十文,虽然很少,但足够三个人清汤寡水地过一天。
可南璃君却不知道犯什么神经,在朝廷公布三门并立、广招天下门生的消息后,某天夜里突然坐起身,嚷嚷着要考什么试。
从此以后真的头悬梁,锥刺股,每天点灯看书到半夜。
这样一来,多了买书和蜡烛的开销,五十文就远远不够了。
再加上近来两月,不知怎的,不言每天带回来的钱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