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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臀部虽较背部着色得轻，但也做不到面不改色地坐上一段时间，他清楚他的主人为何要他趴于车后座，只不过这个理由不是心疼，不是愧疚，更不是在乎，而是对方身为主人的责任感，这份责任感仅仅只是建立在该有的情况下，所以对方才会对他的迟疑置之不理，又任由他自行选择。

驾驶位里的白博寻常地侧头撇看一眼便将车驶离此处，潘成正安静地趴在车后座上，脑袋正处于副驾驶位后方，视线正停在白博身上。

引擎动了多久潘成便无声地看了白博多久，那漂亮的脸蛋上无甚表情，他就似在享受这样的时刻，又似视线所及恰好是白博般。

“主人，谢谢您。”潘成突然轻声说道，在安静的车内轻轻拨开空气。

“谢什么？”白博目不斜视地轻问道。

“谢谢您今晚带我一起去，今晚的体验都是我没有过的，不管是看到的还是收获的。”潘成又轻又缓地说道，一字一句都是那般平缓，似感叹又那般真诚。

白博不禁合眸一笑，他合了合眸便勾唇叹笑道“你真的是不管什么都要谢啊…”

“因为是您啊…”潘成随即夹笑轻吐道。

仍目视前方的白博似无奈般轻吐一笑又轻轻摇头，潘成亦夹着笑收了收下巴，双臂随之收拢两分，脑袋自然地蹭了蹭脸下的抱枕，视线也顺着下移将那半张侧脸移出自己的视线范围。

身上带着痕迹的潘成平静地趴在那开得平稳的车里，他似睡似醒般半合着眸低声问道“主人，您也玩铃吗？”

白博闻言吐出一声轻笑说道“我不会，脾气不好还没耐性的人握不住铃，也摇不动铃，我连摸都不想摸，你不需要去想这个问题，还是你想当狗了？”

潘成合眸无声一笑轻吐道“您是我见过耐心最好的人，脾气也很好。”

白博似不为所动般面无表情地看过倒视镜便转动方向盘，他转正方向盘又目视前方，始终没能给出回应。

潘成似不甚在意般依旧半合着眸枕在抱枕上，那模样看似颇为舒适，衬得他整个人都泛着懒。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白博在沉默里忽然沉声说道。

潘成缓缓睁眼，视线却没能落在白博身上，他开口缓声说道“不想，您想要一条狗吗？”

那话里的回答吐得是那般果断，问句亦说得那般平静。

白博闷应一声便没再开口，他并不能在收到回答后去回答潘成的问题，不管他想不想都不能。

他不能多给一分亦不能少给一分才能够维持好潘成所需要的心境，他不能让潘成有任何一点肯定其在他心里的位置，更不能让潘成肯定其在他心里占去多少重量。

他只能保持着角色该有的模样，给去该有的不在意与轻视，给去该有的照顾与尊重，给去其所需要的猜测与动心，这样他的奴隶才会一直一直地待在他身边，以他最喜欢的模样待在他身边。

沉默漫溢在车内，黑色轿车如过往无数次般驶入孤岛。

潘成安静地被白博牵上楼，他在经过沙发时仍礼貌地朝白管家挂笑点了点头，白管家亦无声地回以一点头，至于那个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主人的白博则面无表情又极其冷漠般自顾自地抬脚迈步。

那卧房里的浴室无声地见证着所有一切，如暴露在空气里的身体，如布于其上的痕迹，如温柔的双手，如小心的擦拭，如认真的动作，如专注的双眸，如无言的对视，如着衣的缓慢，如温暖的热风，它就似无数个日夜里那般无声地见证发生于此的一切。

被仔细温柔处理得当的潘成趴在床上正压着脸去看立于落地窗外的身影，那身影仍是那般挺拔，却被月色下的夜空与林间背景衬得那般孤寂，又显得那般冷戾，就是这样一个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身影却让潘成不愿移开自己的视线。

香烟早已被熄灭，手边的酒杯已然见底，但白博却立在围栏旁迟迟不动，那落在远处的双眸似无神亦有神，似在发呆又在观景。

夜间的轻风带着绿植的气息如常地抚过室外露台，白博终是合了合眸便转身缓步迈进室内，他并不意外潘成还在等他，他垂眸哑声吐出一句‘睡吧’便不停步地离开卧房。

潘成轻轻颔首便无声地目送白博的身影，那双眸终是在看不见白博后被眼帘藏起。

他从不知道白博这样的举动是为何，对方不时会在让他上床后立于露台或枯坐在露台，但无一不是在他的视线范围内。

那模样就像不想睡却不愿离开，似留给自身独处的时间，又似在给他留出安全感，好让他安心入睡。

白博从不强制要求潘成入睡，也从来不会哄潘成睡，而潘成即便学会撒娇也从来不会缠着白博一起睡，他不时会在这样的状态下安然入睡，也不时会注视对方直到对方上床或离开。

他不知对方在离开房间后会去往哪里，或是健身或是外出，但他知道自己一定会在醒来后看见对方。

在二人确定每晚都要睡在同一张床上后，对方从未缺席过他从睡醒到出门的这一段时间，他或是在对方怀里醒来，又或是在睡醒后能够看见对方。

他很清楚对方有时未必能在夜里回到他枕边，但他也清楚，对方从未忘记过他，也没有忘记那定下的约定，亦没有任何东西能够阻止对方回到他身边的步伐。

他很清楚地记得那天，那天的白博出现在他家里时他正在换衣，他听见门被摔得很大声，走出去就看见略带怒意的白博，身上亦带着些许疲惫。

他在对方身上嗅到几种混杂在一起的气味，他不知道对方从什么地方回来，他只知他的主人记得要回到他的身边。

那天是对方载他回到公司，但对方并没有选择在他公司房间里休息，而是直接驱车离开，那模样就像从某处脱身后又匆忙赶回去，那时他便知对方其实是一个非常守约的人，明明对方并不需要做到如此地步，明明对方只需要一通电话或一条信息就能解决失约的问题，但对方仍坚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