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跪在谢南州面前,隔着那淋漓滴落的血幕,抬起手腕,一串血红的珠子出现在二人眼前。
“你看!我找回来了!你留给我的珠子,我找到了!”
只见那串珠子在鲜血的浸染下发出夺目的光彩。
方才发挥作用的正是这串珠子。
江又年怎么也想不到,他找了这么久的珠子。
竟然一直都在他手腕上,直到方才那一刻,直到他生命垂危之时,它终于出现了。
醒来看到珠子的那一刻,他才真正懂了当日谢南州非要他把珠子戴上的话。
保平安的,原来是这个意思。
那双弥漫着黑雾怨气的眼睛,在看到红色的珠子时,出现了一瞬间的怔愣。
好似陌生,又好似在辨别。
那眼中迟疑的神色已经让江又年感到莫大的欣慰了。
只要他还有迟疑,就还有苏醒的可能。
于是江又年手上用力,想要把刀夺下来,却发现那只掌着刀柄的手格外用力,丝毫不能动摇。
江又年软下声音,面对眼前这个已经脱离狂躁的谢南州,就像是哄小孩儿一样哄着他,“你乖,把手放开。”
见他始终盯着珠子,江又年又把珠子举得离他近了些,“你听话,松开手,我就把这个送给你。”
果然,此话一出。
江又年明显感觉到手上那股跟他对抗的力道松了。
遂抓紧时机,把刀夺下来丢得远远的,以防他再伤害自己。
谢南州的眼睛跟着江又年手上的珠子移动,就连脑海里那股疼痛都逐渐散去。
“给你,戴着,你要听我的话。”
江又年取下手串,把它戴到了谢南州的手腕上。
然而视线在触及到那手腕上大大小小的惊心伤痕时,江又年手就止不住地颤抖。
他不知道自己的手应该往哪儿放才不会弄痛谢南州。
眼泪滴滴答答地落到谢南州的手上。
在触及到那温热的水珠时,他就像是受到惊吓一般,扯着手要挣脱出去。
江又年骤然回神,沙哑着声音问瑟缩起来的谢南州,“对不起,是不是弄疼你了?”
然而谢南州此刻就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兽一般,只是抱着手缩到角落里,执着地盯着那耀眼的红手串,一言不发。
谢南州脸上的怯懦呆滞深深刺痛了江又年的心,他可是谢南州啊!
那个从来爱干净,意气风发的谢南州!
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谢南州!
那个总是挡在他身前,轻声安抚他别怕的谢南州!
在这一刻,江又年缓缓靠近,双手轻轻拥住那个瑟缩的身躯,下巴抵在他的头顶,轻轻安抚,“别怕,我在,一直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