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板着脸的模样,的确与未出嫁之前截然不同,多了好些威严。
莫说是袁兰宁了,就连一旁的魏茗都有些惊讶。
没想到一向温软好脾气的表姐,竟然也有这样强硬的一面。
袁兰宁思索一阵,也知今日怕是只能要到这么多了。
心里暗骂了沈青梨一句,她转为一副笑脸,伸手就要去抓沈青梨腰间的钥匙:“还是嫂子通情达理,快些让人去账房……”
“慢着。”
魏茗冷着脸拦住她,“袁姑娘最好写个借据。若是日后查清楚此事有诈,这银子可是要连本带利还回来的。”
袁兰宁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可是袁家的姑奶奶,我兄长的亲妹妹,难道我还会欠钱不还吗?”
“那可说不准。”
魏茗道:“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呢,何况是个外嫁的小姑子。”
“你!”
袁兰宁狠狠咬牙,又不敢朝魏茗无礼,只好回头看沈青梨。
沈青梨正暗暗欢喜于弟弟的给力,这会儿也拿出一副长嫂的架势,板着脸道:“妹妹还是写下字据,这样对你、对我们都好。”
眼见着这姐弟俩一唱一和的,自已今日怕是讨不到好了。
袁兰宁救夫心切,也顾不上许多,草草写了张字据,抓过银票就匆匆离去。
直到那阵脚步声渐渐消失在回廊尽头,沈青梨也忍不住,长叹口气。
“阿姐何苦委屈自已?”
魏茗心疼地看着她,“这种事就该等姐夫回来处理,你何必……”
“我若不先应下,今日怕是不得安宁。”
沈青梨勉强笑了笑,“况且,家丑不好外扬,真要是叫她闹了出去,对你姐夫、对袁家也没好处。”
她安慰魏茗,“就当破财免灾了。”
魏茗撇撇嘴,仍是不大高兴。
沈青梨好声好气哄了他几句,又叮嘱他别把这些事和姨母说,免得叫姨母替她担心。
魏茗答应下来,又吃过两块糕饼,就先告辞了。
送走魏茗后,沈青梨独自坐在空荡荡的花厅里。
暮色渐浓,厅外种着的富贵竹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模糊不清。
她望着屋外初升的月亮,想起袁兰宁的哭闹,想起魏茗临走时欲言又止的神情,心里像是被塞进团湿漉漉的棉絮,闷得喘不过气。
夫君去陈州也有三日,除了那日下人捎来的口信,再无只言片语。
也不知道他这会儿在何处,又在做什么……
还有他身上的那些红痕,怕是已经消得差不多了。
“夫人,时辰不早了,该用晚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