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宿舍就是在实验楼,在差不多顶楼或者是下面一层。
实验楼走廊的两边尽头都有一个小房间,基本上是放杂物的,然后有一次贺炎跟着一位同学去找数学老师背知识点的时候,教师公寓的宿舍里找不到数学老师,于是那位同学就带着贺炎去了实验楼。
爬了不知道几层楼梯,终于在一间储物房门口停下了。
同学敲了敲门,不一会儿门拉开了,数学老师看着两人,那同学摇了摇手里的数学书,数学老师转身走了回去。
“进来吧!把门带上。”
!!!
贺炎惊讶地发现,数学老师没有了之前一张嘴骂的天地都有退避三舍的锋芒了。
这储物房里头居然也不怎么小,有一张床,还有些其他没用的东西。
床上坐着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妇人。
数学老师在碗里撒了点盐,倒了点醋,递给了老妇人。
“嗯,吃吧!”
这是让贺炎大为震惊的。
怎么数学老师平日里一个一张嘴就要谴责天地的无比彪悍的女人,怎么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虽然没有问那个学生,但是贺炎心里也明白得大差不差了。
此后贺炎再也没来过这里,进到过这间小房间。
它像其他紧闭的储物房一样,终日安静地关着门,可是谁都不知道,那扇门里有着怎样让人为之动容的一幕。
自此,哪怕数学老师从上课一直骂到下课,因为做错题打了贺炎多少次板子,贺炎都再也没有办法去咒骂数学老师了。
而数学老师的故事仍在继续。
……
“看看儿你们这一次考下试的成绩,一(个)一(个)自(方言发音,用作修饰)都烂了心啦?昂?多少原题咧?昂?再看看儿你们,对了的有几个咧?昂?我上课题都是给谁讲的咧?鬼?昂?就这题,我给蠢得讲两节课那也会做啦,昂?你们就一错错一大片?昂?我讲课的时候你们都做甚的来咧?人在教室里咧,心咧?烂啦?吃啦?昂?再看看这一道题,考试前的刚刚儿自(方言发音,刚刚)讲过,原题,考出来全是错的,你们的脑子咧?喂给狗儿啦?”
“昂?瞅瞅儿你们平常上课的样儿,走神的,开小差儿的,说话的,在底头不知道做甚的,心思就不能往学习上用点儿,倒死咧,大人送你们来学校来就是活过一天是一天?昂?老师说的不听,该做甚还是照样儿做甚,我说话是对牛儿弹琴咧,就这成绩交代谁的咧?能交代得起谁咧?昂?”
“大人喽一门心思想让你们活成人,你们就这么混咧?昂?还说咧!”
数学老师突然用板子用力敲了一下讲桌,那一瞬间,只觉得整栋教学楼都在震动,一板子敲得所有同学精神抖擞。
数学老师还喜欢用板子敲黑板,跟见了仇人一样,恨不得把他弄死,每次敲的时候都特别用力,贺炎刚来到43班的时候,就看见了黑板上凹陷下去的几个洞。
毫无疑问,那就是数学老师上课的时候敲出来的。
但是初一后半个学期(大概是)的时候换了多媒体,成了挂在墙上的一体机,从前的那个大柜子就没用了。
数学老师就再也不敢敲黑板了。
因为一个不小心把电脑屏幕敲出一个洞来,那就是肠子都得悔青了。
……
“我喽在硕头嗦(方言发音,说),你们喽在哈头(方言发音,下面,下头)说?昂?载奏似(方言发音,这就是)对老丝的宗纵(方言发音,尊重)?昂?眼里航(方言发音,还)有么啦搁儿(方言发音,点)老丝(方言发音,老师)咧?在学习里学习学哈(方言发音,下)甚啦咧》奏似(方言发音,就是)老丝喽在硕头嗦的,捏蒙(方言发音,你们)喽在哈头自家(方言发音,自己)耍?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