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内,光阴凝滞,唯有道则流淌。
夏惊天盘踞阴影,骨节因强行压制骨髓深处诅咒余毒的撕咬而爆响。
冷汗混着血痂,浸透褴褛重衫。
他双目紧闭,面如金纸,嘴角残留一丝未干涸的污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内未愈的裂伤,发出破败风箱般的嗬嗬声。
神识却如贪婪的凶兽,死死攫住监视阵法传来的每一缕波动。
石台上,开河宗童子声线细弱,吐出的却是直指本源的残酷真解。
炼器符文轨迹刁钻如毒蛇噬骨,控火诀引动的热浪仿佛能隔着空间灼烧灵魂。
阴影里,枯槁老者偶尔的低语,如同在深渊边缘投下石子,激起的回响足以碾碎台下任何一丝侥幸。
夏惊天的识海,正经历一场无声的战争。
诅咒阴毒的尖啸、海量道则的冲刷、开河宗秘技的暴力拆解……剧痛与明悟交织,化作淬炼神魂与肉身的无形铁砧。
伤势痊愈,非是恩赐,是硬生生从诅咒与痛苦中撕扯出的生机!
这一日,木门被一股蛮横的力量撞开。
门外天光刺眼,夏惊天一步踏出。
皮肤下新生的筋肉虬结蠕动,透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
右臂那碗口大的恐怖血洞已然收口,只留下狰狞扭曲的暗红疤痕,如同一条盘踞的毒龙。
他周身散发的,不再是浓烈的血腥与焦糊,而是一种沉淀下来的、令人心悸的沉寂。
仿佛暴风雨后凝固的深海。
“张必达!”声音嘶哑,带着未褪尽的金属摩擦感。
小胖子懒洋洋倚在远处石柱上,闻声挑眉,慢悠悠晃过来:“哟,能爬出来了?纯武技?行啊,陪你松松筋骨。”
他嘴角咧开,带着习惯性的戏谑,“先说好,打哭了别怨我。”
在他眼中,夏惊天依旧是那个门外汉。
十几天?够干什么?连开河宗外门弟子打基础都不够!
“废什么话!”
夏惊天身形骤然模糊,原地只留下空气被挤爆的闷响!
没有花哨,一拳直捣,拳锋撕裂空气,发出尖锐的厉啸!
轨迹、发力,赫然是开河宗入门拳法武技的骨架!
张必达脸上的懒散瞬间冻结!瞳孔缩成针尖!本能地,他小臂如铁闸横格。
咚!
沉闷的撞击声如同擂响战鼓!
张必达手臂剧震,一股沛然巨力透过臂骨,震得他气血翻涌,脚下青石无声龟裂!
“你?!”
他喉咙里挤出惊骇的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