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和夫人感情真好,连句道别都不愿说,就想不告而别。”
段书瑞被她呛住了。
她的眼里闪过一丝异色,旋即摆手,示意他坐下,接着说道:“咱们还是继续昨天的话题吧。我反省了一下,发现不应该用‘军师’这个称谓,用‘朋友’二字会更加合适。”
段书瑞有些瞠目结舌,指着自己,“你、你想和我交朋友?”
“怎么,不可以吗?”唐婉眨眨眼,无视掉他的窘态,一脸无辜。
“姑娘,有个问题一直困扰我许久。”
“嗯?”这下轮到唐婉诧异了。
“男人和女人之间……有纯粹的友谊关系吗?”
她温婉一笑,原本漆黑的眼珠更黑了,“大人是怎么想的呢?”
段书瑞:“……”
就是不知道,才会问你的啊!
“民女觉得,应当是有的。”
段书瑞没点头,也没摇头,他站起身,直视她的双眼,“唐姑娘,比我们提早一步到驿馆的是你吧?”
他这么问不无道理,只要是官员家眷,能拿出相应证物,管事都会行个方便。
“大人既已知晓答案,又何必再问?”唐婉启唇一笑。
“姑娘是个聪明人,我和姑娘透个底,到汴州办案时,我已有婚约,如今我已经有妻子了。”
“大人为什么告诉我这些?”
“姑娘的态度太模棱两可,我不知道你有何图谋。”
“说到图谋,倒是有一个。”唐婉将头发拨弄到耳后,柔柔一笑,“我至今未婚,家父一直深以为憾,我想找一个如意郎君,大人可以帮我这个忙吗?”
说完,她的手握紧裙角,手心已沁出一层薄汗。
“好!我会托人帮姑娘物色合适的人选,一有合适的,就介绍给姑娘认识。”
她的手蓦地松开了,唇角下垂,很快又恢复成一条直线。
“那我们来聊聊正事吧。”唐婉替他续上茶水,“我可以大言不惭的讲,吾之于吾父,如武后之于高宗。”
段书瑞细细咀嚼着这话。唐高宗患疾后,无法处理国家大事,遂让武则天处理朝政,接触大量奏章。她的意思难道是……
“您不信?那就由我来给您分析一下局势。”
“要想早日回到京城,最快的方法就是特赦。特赦您知道吧?官员本身有一定才能,引得圣上注意,将其召回。若是想贬谪期满后回京,其中变数颇多。而通过政绩考核向来都不是一件易事。”
她说得又多又快,显然十分了解官场文化。
段书瑞抬手打断她:“这些我都知道。唐姑娘不如说些我不知道的。”
唐婉挑了挑眉,没有理会他。
“要想走特赦这条路,坐以待毙不是办法,您需要主动出击,破获重大刑事案件,让圣人知道您的能耐。说难听点,您要想方设法向圣人邀功。”
“想要当我的军师,这些情报还不够格。”他浅啜一口茶水。
他本以为唐婉会知难而退,谁知后者只是掀唇一笑,附身到他耳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面上的沉静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他怔怔地望着唐婉,“你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在做的事,十分危险。”
“这世界上危险的事多了去了,总得有人去做。而且只要您能助我一臂之力,事成后咱们都有奖赏。”
“唐兄果然生了个好女儿,真乃女中诸葛!”段书瑞微微一笑。
两人又聊了许久,天边泛起一丝绯红,唐婉才退出房间。
翌日,段书瑞骑上马背,看了一眼茅屋,准备离开。
“大人,您要出发了吗?请收下这把剑。”唐婉捧着剑追出来。
他定睛一看,那剑长约四尺,青光闪闪。
段书瑞从她手里接过剑,掂量了一下,拔剑出鞘,出鞘声宛如龙吟,剑身轻薄如纸,一根头发飘到剑刃上,立时便断成两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