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为何整日戴着这张面具……”
“莫不是……有什么……”
话未说完。
便被谢淮钦玩世不恭的口吻打断。
“在下貌丑,怕惊了姑娘。”
雪絮扑簌簌粘在朱漆剥落的庙门上,郑吣意听着谢淮钦的言语,踱步思索着此人言语的可信之处,不知不觉,已走至墙角。
她指尖摩挲着墙上斑驳的苔藓,忽闻砖石下传来细碎响动——抬眼时,正见一只灰鼠窜出,在雪地上留下蜿蜒足迹。
“郡主当心!”嫣儿话音未落,郑吣意已退至墙畔,后腰触到青砖时凉气透衣而入。
恰在此时,谢淮钦闻言转身,三步并作两步抢来,却因踏到冰棱踉跄前倾。
她瞳孔骤缩,只见那抹玄色身影扑面而来,掌心却在触墙瞬间翻转,屈肘护住自己后脑,狸奴面具的胡须扫过她发顶。
谢淮钦方才眼神还是急切的关心忽然变得玩味起来,好不正经的动手动脚道:
“姑娘生得真美。”
“这眼眸似含春水,这腰肢……”
指尖隔着蜀锦擦过她腰侧。
带起一片细碎的战栗。
郑吣意骤然回神,正要抬肘击去。
“若在下是画师,定要将你画在……”
“登徒子!”嫣儿的怒斥打断话音,绣鞋尖猛地踹向谢淮钦膝弯,她猝不及防跌坐在地。
面具歪斜,雪粒溅上她唇角。
却仍笑着仰头:“小娘子好脚力。”
“在下的腰险些被你踹断!”
“断的该是你的贼手!”嫣儿叉腰而立。
裙摆上的银线在雪光中泛着凉意,
“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
“当真是江湖好汉?”
谢淮钦揉着腰从雪地里爬起,拨浪鼓被她捏得“咯咯”响:“天地良心!方才那鼠儿擦着姑娘裙角跑过,在下怕她受惊,这才……”
“住口!”郑吣意拂袖转身,指尖却在袖中攥紧了帕子,听见身后传来衣物摩擦声,知道人已站起,却未回头。
“秦公子这般‘见义勇为’”
她强压心绪,声音却比平日冷了几分。
“倒叫人不敢领你的情。”
“情不敢领,茶总要喝一杯吧?”
谢淮钦忽然绕到她面前。
面具上的狸奴咧嘴而笑。
“城西竹林的茶棚,明日申时三刻,在下备了上好的碧螺春,姑娘可愿赏脸?”
嫣儿正要开口,郑吣意已抬手止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