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大军继续向阳谷关进发。经过一日半的跋涉,阳谷关那险峻的轮廓终于遥遥在望。
此关依陡峭山势而建,高达三丈的城墙全由巨大青石垒砌而成,雄浑坚固。
关前通道狭窄,那并不宽阔的城门,远远望去,犹如一头踞于险要的猛虎张开巨口,欲将一切来犯之敌噬咬粉碎。
张铮勒马驻足,凝望着近在咫尺的雄关,不禁感叹:
“好一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天险!果然是易守难攻的绝地!”
赵云按剑肃立,沉声道:“观其地势,恐又是一场恶战难免。”
徐晃策马上前,眼中带着征询的锐利:“大人,是否即刻下令攻城?”
张铮却摇了摇头,神态从容:“不急。大军连日行军,人困马乏,当先行休整。
我们有的是时间,陪关内守军……慢慢周旋。”
徐晃闻言,面有忧色:“大人,若敌军趁我军立足未稳、疲惫不堪之际,突然开关袭营……恐难抵挡啊!毕竟驻守此关的,是董卓麾下的西凉精锐,绝非先前流县那些杂兵可比!”
张铮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语气中透着强大的自信:
“量那华雄,也没这份胆略!若他真敢出关来犯……那倒省了本将叩关的功夫!”
他目光扫过关城,一字一顿——“正好,就在这关前平原,令其有来无回,尽数葬身于此!”
“可是……”徐晃仍欲再谏。
张铮抬手止住他,脸上带着洞悉的笑意:“公明,今日何以如此瞻前顾后?这可不似你平日作风。莫非前日一席话,反倒让你缚手缚脚了?”
徐晃面色微赧,低声道:“末将不敢。”
张铮目光扫过远处的雄关,语气转为沉毅:“轻敌之心固不可有,然惧敌之心尤不可生!
传令:全军即刻择地安营扎寨!今夜好生休整,杀猪宰羊,犒赏三军!”
“末将遵令!”
徐晃虽心中仍有疑虑,但军令如山,只得抱拳领命,转身去安排。
待徐晃离去,张铮与赵云相视一眼,彼此眼中都掠过一丝心照不宣的笑意。
与此同时,阳谷关城头之上。
华雄眼见关下大军抵达,旌旗如林,早已按捺不住,兴奋地搓着手,急吼吼下令:“终于来了!快!备马抬刀!待本将出关去,杀他个七进七出,让这群乌合之众见识见识西凉铁骑的厉害!”
他身旁一位面皮焦黄、眼神精明的副将却急忙拦住:“华校尉且慢!请稍安勿躁!”
华雄被阻,浓眉倒竖,瓮声质问:
“嗯?为何拦我?!”
那副将手指关下,语带凝重:
“校尉请看仔细!观其军阵旗号,甲胄样式……绝非寻常诸侯兵马!”
华雄这才眯起铜铃大眼,凝神细看。
只见中军大旗之上,一个斗大的“张”字迎风招展,在夕阳下分外醒目。他不以为意地哼道:
“‘张’字旗?不过是个姓张的将领罢了,有何稀奇?”
副将连连摇头,声音压得更低:
“非也!校尉请看,其军容严整,阵列森然,士卒甲胄精良,兵刃寒光刺目!此等气象…据卑职所知,关东诸侯中,唯有卫将军张铮麾下的并州军,方有如此威势!”
“卫将军张铮?!”华雄脸色陡然一变,按在城垛上的大手猛地收紧,粗声道:
“就是相爷曾言,天下唯一可与我西凉铁骑争锋的那个……并州张铮?!”
副将郑重点头,语气带着敬畏:“正是此人!卑职昔日在洛阳随侍相爷时,曾亲见张铮其人其军!
其部锐气之盛,装备之精,训练之重,皆不逊于我西凉百战精锐,校尉,万不可轻敌啊!”
华雄听完副将之言,浓眉一挑,重重一拍腰间刀柄,粗声道:“哼!张峥再厉害,也不过是传闻罢了!在座诸位,谁曾与他真刀真枪地交过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