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罗那番话说得斩钉截铁,充满了过来人的沧桑。
他自己说完,都觉得自己高大了不少,仿佛圣域的导师灵魂附体。
瞬握着那条还温热的鸡腿,怔怔地看着,像是捧着什么滚烫的山芋。
他懂了,又好像没完全懂。但他明白了一件事,米罗先生之所以这么……这么混蛋,或许只是在用他自己的方式,对抗着某种他看不见的东西。
而院子的另一边,阿鲁迪巴已经把那个胖商人的马车给拆了。
他把车厢里的食物分门别类地码放整齐,像个勤劳的仓鼠在整理自己的过冬粮。
烧鸡一堆,腊肉一堆,面饼一堆。
然后他抱起一整袋精饲料,走到那十二匹累得快要翻白眼的挽马面前,很慷慨地给每一匹马都倒了一大捧。
马儿们感激地打着响鼻,大口地咀嚼起来。
阿鲁迪巴做完这一切,才心满意足地坐回食物堆旁,拿起第二只烧鸡,撕下一大块,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问:“你们……怎么不吃?这个味道不错。”
米罗刚刚营造起来的严肃气氛,被他这一句话冲得烟消云散。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阿鲁迪巴身边,也拿起一块腊肉,恶狠狠地咬了一口,嚼得嘎嘣作响。
“吃!为什么不吃?”他瞪着眼睛,“这是我们的战利品!是那帮孙子孝敬给本总瓢把子的!不吃白不吃!”
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刚才那个把“好运”比作毒药的人不是他一样。
瞬也走了过来,小口地吃着手里的鸡腿。他看着米罗先生脸上那副“老子就是这么双标,你能奈我何”的表情,忽然觉得有些想笑。
或许,这就是米-罗先生的战斗方式。一边享受着敌人送来的“毒药”,一边在心里骂着娘,时刻提醒自己,这玩意儿有毒。
一顿饭,吃得风卷残云。
阿鲁迪巴一个人就干掉了五只烧鸡,半扇腊肉,还有二十张面饼。
他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了舔手指,拍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吃饱了,有力气了。”他站起来,走到那辆钢铁巨兽旁,“我们继续上路吧。”
米罗翻了个白眼,也站起身,伸了个懒腰:“走!争取天黑前,再往前挪个三十里地。”
有了精饲料的补充,马儿们的状态好了不少。
车队再次启动,虽然速度依旧感人,但至少那“嘎吱嘎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那么撕心裂肺了。
然而,好景不长。
他们走了不到二十里,前方出现了一条大河。
河面倒还算宽阔,水流也不算湍急,问题是……
“桥呢?”米罗站在车头,眺望着前方,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官道在这里,被硬生生地截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