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丁春秋满心期待地抵达辽国后,却惊悉阿紫又奔赴洛阳,去协助萧峰整顿丐帮了。
这个消息,犹如一盆冷水,从他头顶径直浇下,瞬间浇灭了他心中的几分热情。
他忍不住暗自懊恼,为何自己来的时机如此不巧,仿佛命运总在与他作对。
不过,丁春秋倒也并非完全没有指望。
他的养女李青萝,乃是萧峰的爱妃。
按常理来说,凭借这层亲密的关系,他或许能在辽国寻得一处立足之地,谋得一份安稳与荣耀。
可无奈的是,李青萝身处深宫之中,宫禁森严得如同铜墙铁壁。
他想尽了各种办法,却始终无法与李青萝取得联系。
这深宫,就像一道难以逾越的屏障,无情地将他与养女分隔开来,让他空有这层关系,却如同镜花水月,无法真正利用。
更让丁春秋头疼不已,心中愤懑难平的是,他的大仇人苏星河以及函谷八友。
这几人本与他有着不共戴天的深仇大恨,可如今,他们竟因投奔了萧峰的另一位爱妃赵福金,在辽国混得风生水起,身处高位,享受着荣华富贵。
一想到苏星河等人此刻可能正得意洋洋,而自己却在这异国他乡,如丧家之犬般小心翼翼地隐藏着,丁春秋心中就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懑,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心中肆虐。
此刻的丁春秋,不得不带着星宿派弟子,如同老鼠般暗自潜伏起来。
他时刻保持着警惕,神经紧绷得如同即将断裂的弓弦,生怕被苏星河察觉自己的踪迹。
他深知,以苏星河如今在辽国的地位,一旦被发现,苏星河极有可能调动契丹大军来对付自己。
到那时,自己和星宿派弟子恐怕将面临灭顶之灾,万劫不复。
所以,他只能选择小心翼翼地隐藏自己,在这陌生的辽国土地上,如同困兽般等待着阿紫回来,期待着能出现一丝转机,改变自己如今的困境。
……
月过中天,如水的月光洒落在燕子坞。
那高高的屋檐像是一把巨大而锋利的刀,将皎洁的月光切成了一片片锋利的碎片,散落在庭院与屋内。
慕容复独自伫立在房中,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那根打狗棒复制品,仿佛那是他所有痛苦与不甘的源头。
檀木制成的手柄质地坚硬,在他用力的握持下,竟在掌心硌出了青紫的印记,可他似乎浑然不觉。
窗外,更夫那有节奏的梆子声,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然而,在慕容复听来,那声音却像是萧峰降龙十八掌所发出的轰鸣,在他耳边反复回响,震得他的脑袋嗡嗡作响。
多年前的那场比武,犹如一场挥之不去的噩梦,再次清晰地在他眼前反复闪回。
那契丹人萧峰,身姿挺拔,气势如虹,竟以一己之力,轻轻松松地震退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高手。
那震撼人心的场景,深深烙印在他的心底,成为他心中一道无法抹去的伤痛。
“凭什么!”
慕容复终于再也无法压抑心中的愤怒与不甘,一声怒吼从他喉咙中迸发而出。
他猛地将手中的木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地砸向那面青铜镜。
只听“轰”的一声巨响,镜面瞬间轰然碎裂,化作无数细小的碎片散落一地。
而在那破碎的镜面中,仿佛倒映着萧峰被众人簇拥、风光无限的模样。
与之相比,自己苦心经营多年的“南慕容”名号,在辽帝萧峰那强大的威名之下,竟显得如此渺小、如此苍白无力,如同尘埃一般。
慕容复下意识地伸出指尖,轻轻抚过腰间那本记载着斗转星移秘籍的书卷。
想起当年,自己好不容易吸尽了无崖子那七十年深厚的内力,自觉武功已然突飞猛进,可在擂鼓山上与萧峰的那一场对决中,却仍被萧峰简简单单的一掌,震得口吐鲜血,狼狈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