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夜风呼啸着卷着枯叶,“呼呼”地扑进寨门。
油灯像是受到了惊吓,突然“啪”地爆开一朵灯花,迸射出几点火星。
摇曳的灯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上,随着光影的晃动,竟扭曲成张牙舞爪的怪物模样,仿佛预示着山寨即将面临的动荡与危机。
……
在遥远的大理国皇宫,烛火在鎏金兽首烛台上闪烁不定,明明灭灭。
段正淳眉头紧锁,死死盯着案头那张泛黄的羊皮卷,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处的刀痕。
那道刀痕,是十年前四大家将护送他突围时,傅思归用断剑刻下的印记。
每当看到这道刀痕,巴天石的巧思、朱丹臣的忠义、古笃诚的勇毅、傅思归的刚烈,这些鲜活的面容便会一一浮现在他眼前。
然而如今,他们都已化作苍山脚下的四座孤坟,每每念及此,段正淳心中便涌起一阵悲痛。
而凶手的名字,就像附骨之疽,深深扎根在他心底,每念及便让他后颈发凉,恨意如潮水般翻涌。
“那契丹狗。。。。。。”
段正淳猛地攥紧手中的翡翠扳指,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翠绿的玉面在烛火的映照下,映出森冷的光,仿佛他此刻冰冷的内心。
窗外传来更夫那有节奏的梆子声,“笃笃笃”,惊得檐下的铜铃叮咚作响。
恍惚间,那声音竟像是萧峰降龙十八掌的破空之声,凌厉且恐怖。
十年前那一战的惨状,如同一幅血腥的画卷,在他眼前不断翻涌。
四大家将血肉横飞的画面,与萧峰凛若天神的身影重叠在一起,让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后腰重重撞上檀木桌案,震得案上的《六脉神剑谱》哗啦啦散开,书页在风中肆意翻动,仿佛也在为这场惨烈的过往悲鸣。
密探送来的最新消息,被他反复揉搓,纸页上“康敏协助萧峰整顿丐帮”的字迹,已然晕染成一团模糊的墨团。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铜镜里,映出的是他那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容。
想起昔日康敏倚在他怀中,软语温存的模样,他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
更可恨的是,那萧峰竟连李青萝也。。。。。。
想到这里,他心中的怒火再也无法遏制,突然挥袖扫落案上的茶盏。
“哗啦”一声,青瓷碎裂的声音格外刺耳,惊飞了梁间栖息的宿鸟。
夜风卷着洱海那带着淡淡腥味的气息,灌进书房。
段正淳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他伸手颤抖着抓起狼毫,想要写些什么,可笔下却在宣纸上涂出一团狰狞的墨迹,仿佛他此刻混乱而愤怒的内心。
他何尝不想提剑北上,亲手斩下萧峰的项上人头,为四大家将报仇雪恨,也为自己找回那份尊严。
可每当想象那契丹人萧峰如渊般深邃且充满威慑的目光,他握笔的手便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
“总有一日。。。。。。”
他对着虚空喃喃自语,声音却虚弱得连自己都听不清,仿佛这只是他给自己的一个苍白的安慰。
窗外的月色惨白如雪,将他那单薄的影子投在墙上,看起来仿佛随时会被风无情地撕碎,如同他此刻摇摇欲坠的心境。
……
与此同时,丁春秋此刻正身处辽国境内。
他长途跋涉,历经艰辛来到这里,心中满怀着期望。
在他的精心盘算里,只要能投奔自己的徒弟阿紫,再通过阿紫与如今身为辽国皇帝的萧峰搭上关系,那他丁春秋在江湖上的地位必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更上一层楼。
说不定还能借助辽国强大的势力,实现自己多年来未曾达成的野心,在江湖上掀起属于自己的风云。
然而,现实却如同一记沉重的耳光,无情地扇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