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蒋庆之吸了口药烟,“夏公呢?”
胡宗宪说,“在家。”
“我去寻他。”
夏言正在喝茶。
就在自己的小院子里。
夕阳下,须发斑白的老人安静的坐在树下,一张案几,两把椅子,一壶茶。
“来了。”
“嗯!”
“老夫主动进宫坦诚此事,让你为难了。”
“您不说,我迟早有一日也会说。”
“嗯?”
“以陛下的聪明,虚君布局最多能隐瞒一到两年,甚至更短,便会被他识破。与其被他识破,不如主动告之。”
“那你为何不一开始便把此事拿出来,与陛下商议?”
“我想给陛下一个从猜测到一些端倪,再慢慢接受的过程。”
“你担心突然说出来,帝王本能会趋势陛下断然拒绝。”
“对。”蒋庆之坐下,抖抖烟灰,脸在夕阳下有些闪光,“他猜到了,便会琢磨。琢磨来琢磨去,他自然会知晓,这对于朱氏,对于大明来说,是最好的一条路。”
“你的胆子太大。”夏言叹息,“换个帝王,你的脑袋就得搬家。”
“所以我接手了新政。”蒋庆之淡淡的道:“换个帝王,我会带着人出海。”
“丢下大明?”
“我会用另一种法子来改变大明。”
“什么法子?”
“在海外打下基业,以利诱之,诱惑大明打开国门。用海外基业的蓬勃发展,引发大明内部反思。那股子思潮一旦涌动,夏公,任谁都无法阻拦。”
蒋庆之很自信。
夏言眯着眼,“用利益驱使士大夫?”
“嗯!”
“帝王就会沦为孤家寡人,啧!你这是一开始就要虚君。”
“帝王既然做了守户犬,那就把他架空。”蒋庆之吸了口药烟,任由气息在肺腑里转了几圈,这才缓缓呼出来。
“陛下不易!”夏言说。
“我知,所以晚饭我就不在家吃了。”
“也好。”
蒋庆之到永寿宫时,已经过了道爷的晚饭时间。
“陛下在等你。”黄锦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