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朕的肱骨之臣,何罪之有呢。你动一动,去查军器局同盔甲厂,要仔细查,狠狠的查!”
“臣领旨!”
皇帝呵呵几声冷笑。
“骆卿,津门人赃并获,且有口供,倘若你什么都查不出,那就别回来见朕了!”
闻言,骆思恭面色微变,“陛下,若不拘捕人犯,动用强力手段,则极难查清贪墨的来龙去脉。臣请前往津门,将一干人犯打入诏狱审问。”
皇帝没有回答,将目光移向卢绶。
“万岁爷,老奴有事启奏。”
“讲。”
“都察院、六科各有本上奏,弹劾涉事职司监守自盗,损公肥私。请查京畿各仓,请查兵仗局、军器局、盔甲厂、火药局等武备职司。追讨赃款,惩治贪腐,肃清官场风纪。”
“兵部、工部、户部各有本上奏,或自证或请罪,计有23名官员闭门居家,等待万岁爷处置。”
“内阁传过话来,受津门清查案波及,官场动荡,涉事衙门人心惶惶,人皆忙于自证,无心职事,公家事务几近于瘫痪。恳请万岁爷以大局为重,待辽东事了之后再做计较。”
“都察院弹劾瀛王殿下越权跋扈,妄杀朝廷官员,请万岁爷惩戒。”
巴拉巴拉。。。卢绶如数家珍,将近几日过手的弹劾奏本一股脑口述出来。
皇帝的身边人鲜有笨蛋,这卢绶不能说过目不忘,却也知晓皇帝的偏爱喜好。
揣摩圣意,不能宣之于口但对于内侍而言却是基础技能。
“好了,不要说了!”
皇帝的语气尽显烦躁。
案子还没开始查呢,就有人罢工。
人心惟危,各方势力粉墨登场,正待拼杀。此时厂卫下场,倒是逼着他们一致对外了。
处理太监,对于大明皇帝来说不在话下,然而对待外廷官员,却要十分谨慎。朝廷空缺太多,为皇帝做事的人不多了。
关键。。。皇帝觉着也没必要补缺。
人多,麻烦就多,总是让他不开心。
权衡利弊之后,皇帝没有回答骆思恭,而是又看向卢绶。
“你走一趟各司衙,告诉他们,只要交了赎罪银,便大抵无碍了,过往不究,日后再犯,则数罪并罚,严惩不贷。”
居然真这样做了?皇帝这是要息事宁人啊。
卢绶会意,拱手领命,“奴婢领旨。”
顿了顿,卢绶再问,“万岁爷,那些弹劾奏本留中不发么?”
“降旨申叱,津门抽查案涉案司衙一个不要放过,命他们反躬自省,给朕一个交待!”
“奴婢领旨。”
皇帝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嘴角冷笑连连。
“骂的难听些,不要有任何顾忌。”
朱老七没有想到,自己的无心之举着实为皇帝出了一口恶气。
被文官集团的道德大棒敲打了几十年,今日总算被皇帝抓住了痛脚,畅快。
在旁站着的骆思恭一阵无语,看来案子不需要查了,那是不是可以告退了?
皇帝似有所觉,回过头来看他。
“你去津门,学学老七怎么做事的。你看看人家,一查一个准,朕怎么就养了这么多废物!”
“。。。。。。臣无能,请陛下责罚。”
闻言,骆思恭只能跪地请罪,一时间,他竟有些委屈。
锦衣卫这些年没什么业绩,还不都是陛下你不给活干么,又不是我要偷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