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皮上的虱子已经足够多了,他不愿再多事,何况这事他也管不了拦不住。
有些人,果然不骂不自省,不打不成器。
转过天,便有人前来瀛王府求见,右佥都御史徐兆魁,户科给事中官应震,湖广道御史刘有源。
见礼,各自落座,徐兆魁不敢怠慢,从怀中拿出一纸文书。
“殿下,臣等授命协助殿下监察军需转运,此为调令,请殿下过目。”
朱常瀛接过,扫了一眼便还了回去。
“好,几位辛苦,咱们明日一早在城外汇合,一起赶赴津门。要赶早,城门开时即刻启程,莫误了时辰。”
右佥都御史,正四品,这个官不小了,放到地方都是巡抚,总督一级的人物。
朝廷任职,左官往往在京坐堂,右官以外放居多。显然,本次出差以徐兆魁为主官,其他二人为辅。
“臣记下了。”徐兆魁沉思片刻,问道,“敢问殿下我等司职如何,是不是要仔细商议一下?”
“当职期间所见所闻,如实记录在案就是了。”
“就这?”
“就这!至于之后你们要做什么,与孤无关。”
见朱常瀛一副公事公办,拒人于千里之外模样,几人也是无言。
沉默片刻,官应震打破沉默。
“殿下,我等身为科道,监察百官,纠察不法,倘使瀛王府门下有错,臣亦会秉公执法,绝无偏私。”
“这样最好!”
朱常瀛用古怪的眼神看向这个老炮筒,昨日在内阁值房,就是此公对着户部尚书李汝华的脸狂喷口水的。
果真是好大的一张嘴,张口便唾沫星子飞溅。相隔半米,朱老七似乎也能闻到一股子淡淡馊口水味道。
眼前这几个,怕不是得罪了谁,被派来他这里受气。
与几人详谈约半个小时,朱老七便借口累了,将他们打发出门。
非是瞧不起他们,而是多说无益,到了现场办事,不说也便懂了。
几人走后,杨家春向朱常瀛简单汇报了几人情况,例如资历风评,相关派系啥的。
其实,派哪个人来对于朱常瀛来说也不重要,他只是要人做个见证而已,并非真的需要他们如何如之何。
第二日,天未亮,王府人员就已收拾妥当。
朱常瀛出王府跨上战马,遥望紫禁城一眼,随即打马前行。
不知为何,无论紫禁城如何辉煌如何令人艳羡,他就是不喜。
那是一座吃人的牢笼,在里边待久了,那人就变得不正常。
队伍出皇城,徐兆魁等人已在候着了。
除了三名官员之外,还有数名文吏随行,拢共八个人。
见他们赶路工具仅为两辆马车,朱常瀛不由微微皱眉。
“几位可能骑马?这样赶路五六日也到不得津门。”
徐兆魁憋着不满,“殿下莫要小瞧人,臣等时常在外奔波,骑马赶路也是常事。”
“那好!”朱常瀛也懒得废话,吩咐姚定邦,“回府牵马来,赶路要紧。”
待战马齐备,王府亲兵扶着几个老倌上马,朱常瀛再无迟疑,出京城沿着官道赶向津门。
三日后,津门在望。
朱常瀛无感,还觉着走的慢了,但却害苦了几位朝廷的官,直累的七荤八素,整个人瘦了一圈,每次下马都要缓好一会儿方才能迈开腿走路。
几日时间,不可能一直闷头赶路,朱常瀛也同几人熟络起来。
见到津门,闻到海水咸湿味道,朱常瀛即刻来了精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