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好了,是谁逼的这么大个的亲王寻短见?
烛光摇曳,万历皇帝隐匿在忽明忽暗中,谭国兴试图用眼角余光看清眼前帝王,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楚。
“老七,他还说了些什么?”
“回皇爷,奴婢不敢说!”
“说!”
“殿下说,欺人太甚!”
闻言,万历皇帝震怒,“他说谁欺人太甚?”
“左光斗!方从哲!还有那些上书弹劾殿下的人!殿下骂他们是非不分,居心叵测,其心可诛!”
“他们啊,这又怎么说?”
“殿下没说,但奴婢也觉着殿下委屈。”
“那你说说怎么委屈了?”
“殿下自就藩以来,不曾拿过一分俸禄。市舶司每年岁入,中枢与地方各有所得,只中枢每年就有几十万两入账。这些年水旱天灾,殿下哪一次没有配合朝廷赈灾?为那些官员省却了多少麻烦?如今看瀛州经营的好了,便有人眼馋下黑手,意图坐享其成,令人心寒。”
“我家殿下一心为皇爷分忧,为朝廷办事,为百姓纾困,却换来无数猜忌诋毁,委屈,这也太委屈了。”
“奴婢来时,殿下躺在塌上还说来着,他好后悔,就该做个废物点心,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拿俸禄混吃等死……”
“够啦!说的什么混账话!”
万历皇帝坐不住了,一声呵斥打断谭国兴。
“卢绶,你去将那小子给我弄回来,别在祖宗面前丢人现眼!”
闻言,卢绶急忙上前,“奴婢领旨!”
“还有那个左光斗,给我抓起来,抓起来,丢进诏狱!”
“谁给他的胆子妄议宗亲,诋毁皇家,给我查,一查到底!”
“方从哲呢,你去问问他在干什么?朕命他筹备辽东战事,那杨镐却怎的还在京师?”
皇帝歇斯底里的咆哮声响彻大殿,宣告这一日的闹剧终于有了结果。
走出启祥宫,谭国兴衣衫浸透,满身汗水。巍峨紫禁城中的那把龙椅,给了他太大压力。
卢绶与之同行,身后两队气势汹汹锦衣卫士紧紧跟随。
赶至端门,推开角门,左光斗仍旧在那跪着,腰身挺直,面带无畏。
“拿下!”
“我自己走!”
“放开他,让他自己走!”
左光斗被带走,卢绶转头看向谭国兴。“瀛王府的人也回吧,堵在端门哭闹成何体统!”
“您老说的是,咱们这就回府。”
“嗯嗯,记着明早在此等我,咱们一起迎接瀛王回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