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广道御史刘有源听闻哭声不禁头皮发麻,拉住左光斗衣袖。
“遗直兄且住,那些王府家丁历来跋扈,目中无人,咱们还是不要靠近了吧?”
“仲开,大丈夫光明磊落,有何惧哉!此事我一人所为,与你无关,你走吧。倘我有事,能为我收殓尸体安葬家乡,便不枉你我相交一场了。”
“遗直!你这又何苦呢?”
“死,有何惧,吾只怕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啊!”
闻言,刘有源大为感动,双手抱拳,深躬以礼。
“遗直兄乃我辈楷模,余虽惧死,却也舍得这一身臭肉。走,你我同去,且看瀛王府的奴才能奈我何!”
左光斗止住刘有源,一声叹息。
“不可意气用事,瀛王殿下以死相逼,这一局我输了,引颈就戮,唯死而已。此事与你无关,留着有用之身以待后事。”
“仲开,我今日一言你要记住,瀛王绝非屈居人下之辈,他日天变则国必生乱。”
刘有源没有再多言语,抱拳躬身。
“遗直,保重!”
“保重!”
左光斗的临近,令瀛王府上下产生小小骚动,无论男女皆怒目而视,恨不得生吞活剥了他!
谭国兴见这人坦荡模样不由怒火中烧,一口浓痰吐过去。
“奸佞小人,离间宗亲,祸乱国政,你不得好死!”
左光斗一脸淡然,掀起袍服,与谭国兴并排跪立。
“我乃朝廷命官,忠奸自有圣上明辨,还轮不到你一家奴指责。人在做天在看,我所说是否属实,瀛王殿下心中清楚。多说无益,圣上面前说话!”
昏昏沉沉,朱常瀛睁开双眼。
尼玛,这一刀下手过重,以至于大脑有点缺氧,身子也有些发冷。
“殿下,您醒了?”
见两个大脑袋凑过来,朱常瀛被吓了一跳。
“两位不是回京了么,这怎么又来了?”
方从哲一脸愁容,“殿下何故轻生?您若有事,臣等百死莫赎,只能以死谢罪了。”
脖子上包着厚厚纱布,又热又痒又影响发声,这令朱老七十分的不舒服,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给人看。
“活的憋屈,想死也就去死了。”
。。。。。。方从哲、黄嘉善二人一时无言,闷头不知如何应对。
“怎么,你们不相信?”朱常瀛目视姚定邦,“把这破纱布给我解开,孤再死一次给两位看。”
“不必!不必!”方从哲急忙开口,“殿下天皇贵重,金尊玉贵,切不可拿性命儿戏。”
其实,老头很想说你特么能不能换个时间去死,这个时候不是要拉一堆人陪葬么?
怎么说呢,这就是个疯子!
“金贵个屁,是个人都能在孤头上屙屎。我死一了百了,你们也一身轻松,不必为了我而煞费苦心。两全其美,多好的事?”
闻言,方从哲满脸苦涩,只觉身心疲惫不堪。
“见殿下没有性命之忧,老臣也就放心了,这就回京请罪,等候圣上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