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灵风半天想不通自己为何会大意,在街上困了许久,也终于想通——这无非是欲擒故纵的戏码——洛白衣若转身逃去,以自己的轻功和身法,足以缠住洛白衣;若论武功,洛白衣岂会出手伤人?
洛白衣撞见月灵风独独一人,很快想到众人必已分散了追寻,再串联细思,即意识到自己的直觉和方向正好,按照既定计划望波澜台寻去。
洛白衣越行越急,在波澜台一带没有寻到蛛丝马迹,整个人便有些颓唐。
离开波澜台,洛白衣没有继续往北走——他觉得一定是忽略了什么,或者太过着急而错过,其实嫣儿就在附近。
洛白衣折回来,在波澜台和铸剑谷中间地界徘徊不去,又考虑到众人都已出来,是以极力隐藏踪迹。徘徊数番,洛白衣又往东行去。
行到一片竹林里,洛白衣目光所及,不觉触动心事情,思念起远在大小竹林的叔父和玉吹烟数人,一个一个,洛白衣情绪猛然泛滥开来,忘情之余,抽出天器恣意挥洒,一招一式,尽显狂乱。
“你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去哪里!”洛白衣大吼一声,招式猛地停住,一个人,望着天器竟呜呜大哭起来。
洛白衣突然大哭一阵,令人莫名其妙,不过好歹收拾了情绪,匆匆又往东行进。
黄昏时分,洛白衣来到一处小镇,他已不知是哪里,却无端紧张起来。镇上行人忙着行脚,步履匆匆,洛白衣的到来虽鲜奇,却也没有多少余暇观顾,皆是匆匆一眼。
洛白衣进入米面小摊,也不点吃的,问道,“店主人家,我跟你打听一个事,你可有见过一个穿白衣又有点绿的女子?她的…”
店主人见洛白衣进了店里却不点吃的,颇有些不耐道,“也许有,也许没有,我不记得了。就算记得,穿白衣服的女子甚多,我也不知公子要找的是哪个。”
洛白衣心中萧索,也不想追问,道了一声多谢,转身离开。
“哦,等等!”店主人却不知为何叫住洛白衣,“等等等等,你先别走啊。”
洛白衣不知为何竟大喜,回身道,“你可是想到了?”
店主人点点头,叹道,“哎!你不来问,我老早忘却了。唉!你这人一样奇怪,这么一问,倒又让我想起了旧前一件奇怪的事。”
店主人咽了咽口水,又道,“要说特别有印象的,我心底还真有一个。”
“你快说!”洛白衣心急,猛又怕店主人使性,促促吐出三个字,听着不尴不尬。
店主人微抬下巴,回忆道,“那天是清晨时候,有个白衣女子问我落日之巅叫什么,我告诉她之后,她却往相反的方向去了。”
“是什么方向?”
“喏,那边。东海方向,倒跟公子你的方向一样,哎!好生奇怪。”
洛白衣表情隐恻,看不出是喜是忧,又听着店主人唉声叹气,心道,“他是怕我不吃他的米面么?说一件无关自己的旧事又何以哀叹连连?”
洛白衣心中忽又翻涌起来,望着东行之路,目中凝着无端的不舍之情。
“公子,你要吃一碗面么?”店主人见洛白衣兀自沉思,打破沉默。
“好,大碗。”洛白衣捡了个座位坐下,又问道,“店主人家,请问那落日之巅又是什么所在?”
“喏——”店主人指向落日之巅道,“便是那座山了。”
洛白衣顺着店主人的指示远远望去,暗叹自己没有留意这难得一见的孤高山峰之余,只见一轮圆日挂在峰上,极其苍凉。
洛白衣不忍多看一眼,转头又向店主人问道,“店主人家,那白衣女子可有什么其他特点?”
洛白衣其时已确定那是名嫣,却觉杳深渺远,便想通过店主人的描述去亲近。
店主人不知为何心情很是激荡,似乎洛白衣能坐下要一碗面吃是极了不起的事,听得洛白衣问话,即满脸喜庆地回道,“要说特别,第一那只能是她的气质,不过她带着一顶纱帽遮住脸蛋,不知是不是烧坏了脸不好看…”
店主人意快口快,说漏了嘴,见洛白衣眼神一变,自己一怔,跌声道歉,“哦,该死该死,不意妄自揣测了,呃…”
洛白衣微微笑道,“那第二是什么?”
店主人即又道,“第二便是她的怪!呃…”
“哈哈,无碍。但说无妨。”
洛白衣竟已开怀而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