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才看清,玄色衣袍的衣角是银丝勾勒的折枝芍药花,随着他的走动徐徐舒张,蜿蜒出玉色的光华。
凤栖抬头看向他的脸,在兜帽之下,俨然是一副黑金色的面具,跟白袍男人一样,只留下半张脸和一双眼睛。
她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心中暗忖,这白袍男人跟黑袍男人不会是一对双胞胎吧?竟如此心有灵犀,连打扮都如出一辙,除了一黑一白,其他倒是一样一样的。
就连那冰寒的眸子都所差无几,嗯,若是站在一处,倒像是黑白无常。
凤栖被心里的想法逗乐了,忍不住捂嘴一笑,待她察觉到头顶炙热的目光,才站直身体,一本正经地说道:“不好意思,呛到了。”
说罢,故意装模作样地咳了两声,小手依然捂在嘴上,掩去了嘴角的笑。
正因为这个小插曲,原本心里的那抹恐惧倒是变得淡了。
黑袍男人定定看着她,幽深的双眼好似微波流动的潭水,睫毛浓密纤长,鸦翅一般,在挺直的黑金面具上投下一片阴影。
凤栖被他炙热又真诚的目光看得一愣,笑容僵硬在嘴角边,心底忽而跳出一个词“一眼万年”。
这边两人对视着,那边席上却炸开了锅。
凤灵薇看着白袍男人从玄天球里走出来,有些激动的叫了起来,“天哪,快看!那个男人被打出来了!小姑姑真厉害!”
凤锦书闻言也抬头看了过去,眉头微皱,说道:“没想到小姑姑真的赢了,按理说以白袍男人的修为,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被打败?
并不是说小姑姑不厉害,可是跟跟白袍男人相比,真的是有些弱。”
凤锦林剑眉微挑,嘴角带着一丝浅笑,“除非他是故意的。”
故意的?
凤灵薇等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眼里满是疑惑。
凤锦林不缓不慢的说道:“你们看,白袍男人的衣角定是被剑戳破的,可以他的修为,怎么可能被人碰到衣角?
估计剑都没抽出来呢,就被他用冰封住了,或者是直接打飞,又怎么可能碰到他?除非他是故意为之。
从刚刚开始,我就怀疑了,以肥遗兽的修为,能毫发无伤地走出来,就已经很奇怪了,定是白袍男人有意放他一马。”
凤灵薇眼睛睁得滚圆,惊诧道:“可是为什么呀?白袍男人为什么要这么做?小姑姑根本都不认识他,两人非亲非故的,凭什么呀?”
凤锦林一只手在扶手上轻轻敲击着,声音轻缓,“嗯,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
凤锦书眉头紧锁,缓缓说道:“看白袍男人的做派,想来这次他参加比武招亲大会,纯粹就是为了小姑姑。
刚刚他故意把玄天球遮住,原本以为是怕别人偷窥到他的武功绝学,现在我倒怀疑他的真实用意了,不知在里面做了些什么!”
凤锦书赞许地点点头,“我也这样觉得,他来此的目的,十有八九是为了小姑姑!
虽然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人,又到底为何要找上小姑姑,但总觉得来者不善。”
凤灵薇被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说得有些懵,“锦林哥哥,锦书哥哥,你们俩是不是想太多了?也许人家真的只是一时大意,被小姑姑击败了呢?
你们也知道,小姑姑古灵惊怪的,总是有各种稀奇古怪的招式,说不定真的能打败他呢。”
凤锦书和凤锦林对视一眼,并未开口说话,一双眼只死死地盯着台子正中。
两人看着白袍男人从玄天球内走出,眨眼睛已不见了踪影。
怎么看,都觉得他有些怪异,来参加比试的目的不纯粹,原本势在必得的人,突然便悄悄落幕离开了,不是很奇怪吗?
駁骞夹在几人中间,从始至终未发一言,只听着他们讨论。可他跟几人又有些不同,他的关注点不在白袍男人,而是落在了凤栖的头上。
自从知道凤栖头上的红伞发簪是上古十大法器后,他的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落在上面。
对于一个酷爱打造法器的人来说,还有设么比厉害的法器更能吸引他呢?
真是因为此,凤栖刚从玄天球里走出来的时候,他便发现,她的头上多了一个发簪,红色的木质纹理,一看就知并非凡品,难道又是一件法器?
駁骞眼神灼热地盯着红木发簪,心思百转,麻麻进玄天球之前,头上根本没有这根红木发簪,可是出来的时候却凭空多了,只能说明,十有八九就是那个白袍男人送的!
可是他并没有将这个猜测告诉凤灵薇几人,虽说他平时话不多,但有些道理还是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