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声音沙哑,却带着几分戒备。
朱瀚朗声道:“在下朱瀚,太子皇叔,携太子殿下微服至此,欲问丁家旧事。
敢请兄台相告,此处可曾有丁庠后裔留居?”
汉子听见“太子”
二字,神色一变,却又疑忖良久,“你…你真是太子?”
朱标拱手一礼:“草民朱标,请兄台放心,今日只是采风查访,绝无他意。”
汉子抬眼,惊疑未定,却见朱瀚袖口露出淡淡流苏,气度不凡,便微微点头,
“我姓陈,因家中欠债,离开浔州后,途经此地暂住。
丁家虽迁走多年,但这院落仍偶有人来祭祀。
我夜来查摸旧物,想要找些补贴,没想到撞上太子殿下。”
朱瀚眼中闪过一丝宽慰,“陈兄所言极是。
丁府旧主虽已远去,但老人传下的残卷或许留在附近破庙之中。
不知可否拐你同去一探?”
陈姓汉子犹豫片刻,终是点头,“不错,后山那座废庙,有丁府旧管家匿藏的箱笼,说是藏了些家书。
可惜那处荒废,容易塌陷,一人前往太危险。”
朱标立刻上前,“既然兄台此路熟稔,便请你带路,微臣与皇叔定当同行。”
陈汉点头,拄杖一撑,缓步前行,朱瀚与朱标相随,月色下三人踏上格外幽深的山径。
沿途枯藤挂壁,断木横卧,偶有夜鸟惊飞,啾啾声中,山风如泣。
不多时,他们来到一处残破的庙宇。
庙门半掩,檐牙残缺,墙壁斑驳。
陈汉在门前停住,低声道:“此庙背后一株古槐,当年丁家管家常在此处点灯夜读,故将家书箱藏于槐根。
我当年曾因饥困来取粮食,见过箱子位置。”
朱瀚点头,挥袖亮出随身小灯笼,微光下映着他淡定的神色,“多谢陈兄指引。
此行若能得见丁家家书,便可知晓账册来龙去脉,也能佐殿下声威于朝廷。”
三人循声入庙,庙堂正中早无神像,地面一片尘埃。
朱标蹲身察看地砖刻痕,又在柱脚发现一道暗合。
朱瀚手指轻敲庙柱,细听回音,如金属空洞之声,随即示意陈汉后退,自己伸手拉动柱环,顿时庙侧一段砖墙缓缓滑开,露出一条狭窄地道。
“此地道通外山深处,昔日丁家管家欲保全秘笈,建此暗室。”
陈汉神情肃然,“不少人误入,至今仍有人葬身其中。”
朱标皱眉,“若深藏机关,殿下可要小心些。”
朱瀚笑道:“此处机关,微臣熟知。
先由陈兄带路,殿下在外掩护。”
他拱手一礼,“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