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微微一笑,拍拍侄儿肩膀,“殿下心思周到,但微臣有更速之计。
次日早起,我们便去见那村正,好让他为咱们引荐县中吏员,先行验水。”
朱标目光含笑,却也带着一丝迟疑,“村正若与赵管头同流合污,不见得肯助咱们。”
“此事你勿虑,”
朱瀚道,“有我在,必会令他心生忌惮。
更何况,咱们并非空手,而是有太子腰牌为凭,他自会顾忌三分。”
两人对视一笑,便入睡。
翌日破晓,鸡鸣尚未停息,朱瀚已披袍立于村祠前。
朱标亦从祠内探出头来,清眸如水。
“可见他来了。”
朱标轻声道。
祠门外,村正扛着扫帚,身形微佝,却见朱瀚二人现身,顿时愕然:“这……这不是王爷和太子殿下么?何日客驾我乡?”
朱瀚微微欠身:“乡人早晨辛苦,微臣与殿下欲替乡中问井事,特来相见,望村正助我一言。”
村正忙将扫帚放下,手脚微颤:“晚辈愿效犬马之劳,只是不知如何开口。
赵管头与县里官员交好,若贸然动手,恐遭连累。”
朱标上前一步,朗声道:“殿下今日亲征,只问此井可饮否,不谈他人。
若此水有毒,百姓受苦,便该有人扶正公理。”
村正闻言,神色稍安,拱手道:“既是太子吩咐,末将自然遵命。
请二位随我去井边试水。”
三人携手,穿过昏暗小道,来到井口。
昨夜之景犹在眼前,井水黑绿,丝毫不起波澜。
朱瀚俯身取水,用素布轻捻,眼神专注。
“此水虽润泽,却臭带酸败。
先煮再尝,仍觉苦涩。”
朱瀚捻布示之给朱标看,后者细闻,脸色凝重。
“此井虽修于洪武,可三年新裂,上层泥苔腐化,恐非近岁所生。”
朱瀚抬眸,“县官若见此,必当立案发掘换井。
只要动此一手,众人自会信服。”
朱标若有所思:“殿下料事如神,殿下既言,不日必有水利官来查。
若村中无论贵贱,皆可安心饮用,当可平息怨声。”
村正听罢,喜出望外,连连磕头:“多谢二位恩赐,我当即刻与赵管头商议,并具账文呈县里,请来钦差鉴定。
我村上下,永念王爷与太子大恩!”
朱标扶他起身:“莫急,此事须稳妥。
你先与赵管头对接,勿让他知道殿下亲自查水,只言‘官府有令’,免得他起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