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轻声道,“让他觉得,是他能平衡王府与东宫。”
张玉心领神会:“属下即刻安排。”
几日后,兵部衙门之上,一纸奏章呈至皇上御案之上。
奏章来自温晋,主旨明确——“请设都察之司,统领三卫之外之杂兵,以供朝议之需。”
这一奏章表面无懈,实则暗含“削权”
之意。
因三卫即奋武三营,直属东宫节制,温晋所提“杂兵归督”
,若成实则相当于绕开东宫,另起炉灶。
更将兵权一分为二,破其一体统驭之势。
奏折呈上那日,朱元璋未发一言,只遣人召朱瀚入宫。
“你怎么看?”
养心殿内,朱元璋将那封奏章推到朱瀚面前。
朱瀚看也未看,只淡淡一句:“此人该罢。”
朱元璋挑眉:“你不讲道理?”
“非不讲,是讲得更透。”
朱瀚起身走至一旁,“温晋此举,表面为朝堂分忧,实则分割东宫,且提议时间、角度、用语皆甚老练,显然背后另有智囊。”
“若非有人唆使,怎敢于策堂余威尚在之时,擅启军制之议?”
朱元璋沉吟半晌,忽然缓声道:“你是说……有人在借兵部之手试探太子?”
朱瀚转身,目光冷峻:“皇兄不妨想想,这奏章里,谁最得利?不是温晋。
是那些想让太子重回‘只说不做’之位的人。”
“你是说四儿?”
朱瀚没有答。
而此时的东宫,朱标也已得知兵部奏章之事。
顾清萍皱眉:“此人分兵议策,恐非单挑你东宫,而是意在断你根基。”
朱标面无波澜,沉声道:“他敢奏,我便敢辩。”
“但你若亲自上奏,反显自乱阵脚。”
朱标沉思良久,忽而吩咐:“请林浚来。”
顷刻后,林浚已至。
朱标提笔不语,只递他一纸草案:“你可改?”
林浚一读,神情愈发沉静:“殿下此策,非辩驳,而是反向应对?”
“正是。”
朱标沉声道,“他说杂兵归察,我便提议兵籍定制,设档存册。
说是归察,实则入东宫律定之制。”
“此番,他若敢争,便是自认外臣不可控;若退,则兵权已为我所收。”
林浚拱手:“殿下英明。”
三日后,太子上奏曰:
“军无制不可治,杂兵若设察司,应先行籍制、兵册、操阅之三议,方能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