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瀚拍了拍他肩:“记得,真正的权势,不在于一时得失,而在于日日持守。”
两日之后,东宫。
朱标与顾清萍于御花园漫步。
寒露已重,落叶满阶,却别有一番萧瑟之美。
“秋去冬来,殿下可要休息?”
顾清萍轻步跟随,月光下,她容颜愈发宁静。
朱标却笑道:“若东宫一片大好,怎好懈怠?唯有以时不我待之心,方可不负众望。”
顾清萍凝视他:“殿下如今日胜昨日,真似朱瀚——只不过,他教你成才,你则要比他更胜一筹。”
朱标停步,看着她:“清萍,你言重了。
但我明白一件事,若无皇叔一路护我,今日便不敢如此自信。”
顾清萍莞尔:“皇叔虽厉,却也是你东宫之人。
你与他,都为大明气运所系。”
朱标目中有火:“我与他同为东宫,却又非同一人。
我要与他并肩,却也要让天下知,太子之位,不只是‘王爷之侧’,更是‘万民之心’。”
她轻轻点头:“殿下之言,可化秋风为凛冬,又可化冬寒为暖阳。”
隆冬已至,京城飘起了初雪。
霓裳宫瓦上挂满琉璃冰晶,回廊深处,玉阶滑腻,御柳垂银。
寒风袭面,吹不散却愈显刚烈的人心。
东宫问策阁之外,朱瀚披一袭素袍,立于雪中。
临寒松影摇曳,他目光如寒星,既不是看雪景,也不是在等人,而似在凝视这座帝都的每一道流动暗潮。
身侧的黄祁轻声禀报:“王爷,十二时辰之后,太子将于校场调遣‘奋武三营’,首次冬季演习,示范‘冰雪行营’之法。
诸营选兵已至万余人,春狩之后的荣耀,今冬将成实战之真章。”
朱瀚轻哼:“余十万步兵,跑得动、练得过,则军心可测真伪。
太子此行,成败在此一举。”
“殿下命臣等暗访兵部进出,将领之中,闻言颇有忌惮。”
黄祁道,“唯有东营、安策营反应最为迅速,择日即练。”
朱瀚点头:“不错。
那是太子亲手提拔之人,肩头既担东宫信义,自会奋勇。
但中营若有闪烁,便需我出手。”
黄祁沉声:“王爷若要插手,正适合此夜无人之时。”
朱瀚微笑:“今夜,就与殿下并肩研策,于‘冰营’之下,试探群臣之心,也试探他自己。”
京师校场外,积雪深厚,军营旁的火把高燃,映出十余座帐幔。
东营、执锐营、安策营三路列旗整齐,与冬林交相辉映。
雪中,人影忙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