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祁问。
朱瀚淡淡一笑:“那就只能我动。”
朱标看完密令,神色难掩紧张:“清萍,父皇忽设私宴,此事……绝非寻常。”
顾清萍轻声道:“王爷必也已得令,若真如你所料,此宴或是父皇对你们最后一场明试。”
朱标坐回案前,指尖轻叩书案:“魏忠、李景……他们近日频频与朱棣之人接触,已显不安之心。
若我此时按兵不动,只怕失了父皇信任。”
“殿下想如何?”
朱标抬眼望着她:“我想请皇叔一同出手。”
顾清萍沉默半晌,轻点头:“他若出手,便不只是你我东宫之事。
那是整个皇权秩序的梳理。”
“我知。”
朱标语气沉稳,“我也知皇叔向来不愿显权锋芒。
但若不显,皇兄终究放心不下。”
她温声道:“你真能说服他吗?”
“能。”
朱标望向窗外初升的阳光,目光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坚定,“因为这一回,我不会再退。”
不同于往常的宫宴,今夜座上只有四人:朱元璋居中,朱瀚与朱标分列左右,顾清萍则坐于偏席,侍酒斟茶。
殿内没有乐声,也没有歌舞,唯有烛火映照着他们面上凝重的神色。
朱元璋执起酒杯,先轻轻晃了晃:“今夜朕不讲朝政,也不问政务,只问你们一事。”
他环顾左右,忽问道:“若魏忠、李景叛心已露,你等当如何处置?”
朱标一震,额角微跳,随即拱手答道:“臣子心怀异志,当绝不容忍。
若其证据确凿,臣请自劾查办。”
朱瀚不动如山,持杯不语。
朱元璋眯了眯眼:“瀚弟,你倒沉得住气。”
朱瀚轻笑:“臣弟未动,是因尚未见足够证据。
若魏、李真与燕王勾连,臣弟愿为皇兄清此根祸患。”
朱元璋盯了他片刻,忽而一笑,抬手饮尽杯中酒:“好!
标儿说得刚,瀚弟说得沉。
可见你二人,真是心有成算。”
朱瀚轻轻一叹,眼神缓缓落在朱标身上:“太子殿下,皇兄既已明言,便不必再顾忌我。
你要动手,王府全力配合。”
朱标目光一震,望着朱瀚,许久才开口:“皇叔,臣侄……不敢忘今日之言。”
顾清萍将酒杯举至朱瀚案前,低声道:“王爷既许,东宫自不负。”
朱元璋大笑,神情中罕有的释然:“朕今日设此宴,便是为你们除却最后的隔阂。
往后,太子东宫,王爷辅政,你们再无彼此顾忌,方能共担江山。”
朱标缓缓起身,郑重一拜:“儿臣铭记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