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元璋缓声:“朱棣,你夺符之后,却未施礼于太子府,此意如何?”
朱棣乖乖回礼:“弟不才,缺礼,望父皇与太子恕罪。”
朱元璋点点头:“好,礼可补也。
至于太子,既先得东路之符,可否言解其意?”
朱标拱手:“臣得符‘知行合一’,意在行事须与言论同一,若光说不行、光行不合,则失真理。
今后所言所行,臣愿谨记。”
朱元璋露出满意之色:“此理甚好,朕亦深以为然。
朱标面色一振,正欲应允,朱瀚突然轻声道:“父皇,臣以为如今兵部大权仍宜暂留王爷府中。
……此旨可待将来太子日益成熟,再行授予。
今日不妥动此,怕好事变乱。”
朱元璋目光一凝,转向朱瀚:“瀚弟何以知兵部之重?”
朱瀚拱手:“臣自进京以来,所见朝中多有因急于练兵而失乡里之政。
殿下方才学得‘知行合一’,力在言行并重。
若贸然掌兵,易将言行分离,待殿下实心练兵、实意为国之日,再授无妨。”
顾清萍轻轻皱眉,却见朱标也默然,微颔首,示赞同。
朱棣面露不甘,却也收敛:“父皇之意,弟当敬守。”
朱元璋良久未语,忽长舒一口气:“朕看今日之会,尤胜百日朝议。
你二人,今日皆有所得。
苍生未必全识朝廷私事,但自此‘知行合一’四字,可设为朝中训典。
王爷之言亦有理,待太子确能循此训,再授大权。”
说罢,他挥袖而去,群臣依次退下。
御花园中,花灯仍灿,月色愈明。
朱标与朱瀚、顾清萍、杜世清相对而立,皆感此夜之异。
朱元璋虽未褒奖,然这一番言行,已是默许太子日后掌兵之机。
朱瀚轻声对朱标道:“今日之局,显是输赢,却暗藏安排。
你若真能‘言行并重’,定能稳住民心军心。”
朱标深深看他一眼:“多谢皇叔教诲。
东宫自此,必当勤学慎行,方可不负厚望。”
顾清萍轻笑:“殿下若真能牢记四字,东宫之路,便愈发平坦。”
杜世清拱手道:“既有此训,杜某当导诸生论之,以蔚为风气。”
吴琼也笑道:“辅东宫之职,吾等当共勉。”
这一日,朱瀚正静坐在王府书房内,手中捧着几卷兵书,却怎么也看不进去。
自春狩过后,太子朱标的稳重与进取,已然让他感受到压力。
而此时,他的心思并不在东宫的事宜上,而是在朝堂中的风云变化上。
“黄祁,今天可有什么消息?”
黄祁恭敬地答道:“回王爷,宫内今日有动静。
虽未明言,内侍传来消息,似乎父皇有意更紧地控制兵部之权,正在考察几位大臣的忠诚。”
朱瀚微微一挑眉:“考察几位大臣的忠诚?他们是瞄准谁?”
“主要是魏忠与李景。